德国支付巨头Wirecard因财务造假申请破产重组,令一再投资受挫的原亚洲首富孙正义再度雪上加霜。 去年4月,孙正义旗下的软银愿景基金通过投资顾问公司(SBIA),斥资9亿欧元买入Wirecard可转债。 然而,正当金融市场笃定孙正义这笔巨额投资又将“打水漂”时,事态出现意外反转。 市场传闻,在去年9月软银与Wirecard达成战略性合作协议的第二天,瑞士信贷等投行便将软银愿景基金所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头寸悉数卖给众多高净值投资者客户,令孙正义与软银愿景基金“逃过一劫”。 一位熟悉软银愿景基金运作的知情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目前软银愿景基金内部对Wirecard项目“讳莫如深”。因为软银愿景基金与孙正义很可能扮演了代持角色,真正出资方是软银愿景基金两名高管Rajeev Misra与Akshay Neheta,以及软银重要的出资人——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Mubadala。 “以往,LP借道私募股权基金投资单个项目,并不少见。”一位国内大型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人透露。一方面,LP可以借私募股权基金名气提升项目估值,获取更高的回报,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LP投资布局的私密性。然而,若上述投资项目遭遇“黑天鹅事件”,私募股权基金只能为投资巨亏“背锅”。当前,中东国家主权财富基金对下一期软银愿景基金的注资普遍持谨慎态度,令孙正义借助“新资金”打业绩翻身仗的难度骤增。 上述知情人士透露,从软银愿景基金接盘Wirecard可转债的部分高净值富豪正打算向孙正义“索赔”,原因是软银方面一再“力挺”Wirecard未来发展前景,对他们构成“投资误导”。 从救世主到踩雷者? 去年4月软银愿景基金与孙正义斥资9亿欧元认购Wirecard可转债,的确令后者一度摆脱财务造假质疑。 “毫无疑问,软银与孙正义的这笔投资,给Wirecard做了极大的信用背书。”一位华尔街对冲基金经理认为,这令Wirecard成功抵御对冲基金沽空潮涌冲击,市值一度站上历史新高逾130亿欧元。 此后,在外界看来,软银继续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一面在去年9月与Wirecard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提供数字支付、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领域技术支持,一面在今年Wirecard因19亿欧元存款“不见踪影”而饱受财务造假质疑时,一度强调“没有任何理由相信Wirecard存在财务欺诈,这家机构顺利引入独立审计方揭开真相”。 然而,Wirecard随即承认19亿欧元存款极可能虚构,令软银与孙正义不但“颜面扫地”,还从“救世主”一下子沦为“踩雷者”。 “从6月25日Wirecard因财务造假申请破产重组起,整个股权投资市场就密切关注孙正义的这笔9亿欧元投资是否悉数打水漂。”上述国内大型私募股权基金合伙人介绍。由于Wirecard股价因财务造假直线下跌逾90%,市场普遍预期孙正义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市值可能只剩下6000万欧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相比OYO、UBER、Wework等项目投资巨亏,此次孙正义仿佛“如有神助”,早早实现“金蝉脱壳”。具体而言,在去年9月软银与Wirecard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的第二天,软银借着当时Wirecard发行5亿欧元投资级债券备受追捧的机会,通过瑞士信贷等投行悄悄将所持有的Wirecard9亿欧元可转债头寸转卖给高净值富豪,因此“逃过一劫”。 “这反而令孙正义陷入更大的烦恼。”一位美国投行人士告诉记者。不少从软银接盘Wirecard可转债遭遇巨亏的高净值富豪正打算向孙正义“索赔”——一是软银与Wirecard开展战略合作给他们造成极大的“投资误导”,二是软银一面力挺Wirecard,一面悄悄“抛售”可转债,不排除其早已洞察Wirecard财务造假内幕而提前脱手自保。 上述熟悉软银愿景基金运作的知情人士透露,当时软银愿景基金之所以急于抛售Wirecard可转债头寸,未必是提前获悉后者财务造假内幕,而是它急于筹措资金救助其他岌岌可危的投资项目,包括有“美国版拼多多”之称的平价居家用品/食品电商平台Brandless,以及明星互联网初创公司OneWeb等。此外,投资Wirecard的决策主要由软银两位高管做出,且主要出资方是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Mubadala。因此,软银整个投资团队与孙正义并未对Wirecard可转债短期内出售“发表意见”。 “然而,部分高净值投资者对此不依不饶,他们依然认为孙正义作为软银愿景基金的最重要决策者,需要对上述抛售举措做出合理解释并给予投资误导赔偿。”这位美国投行人士透露。 富豪索赔“来袭”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孙正义能否从这场潜在的索赔官司“全身而退”,很大程度取决于Wirecard破产重组进展。 近日,市场传闻德意志银行正考虑收购Wirecard AG旗下的银行业务,目前德意志银行正与德国监管机构BaFin、Wirecard Bank破产重组管理委员会沟通,根据实际资产状况考虑是否收购Wirecard Bank整体业务,或存在发展空间的部分业务。 投行对此评估,若德意志银行收购成功,能令上述9亿欧元可转债头寸减少10%-20%的损失。 “不过,这不足以令我们感到满意。”一位欧洲富豪家族办公室亚太区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由于接盘软银所抛售的部分Wirecard可转债遭遇巨亏,目前数位欧洲富豪客户正打算暂时将软银剔除在其PE投资组合范畴之外。 他透露,由于这些富豪家族办公室所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头寸(借道瑞士信贷从软银愿景基金购入)不到其资产配置规模的1%,因此其巨亏对整个投资组合净值下滑的影响力极低,但这些富豪最不开心的是,孙正义与软银愿景基金存在“言行不一”状况——一面通过战略合作力挺Wirecard未来发展,一面却悄悄借“利好”抛售可转债,将收益留给资金,将持仓风险留给众多被“误导”的投资者。 前述美国投行人士向记者透露,瑞士信贷等投行也因此面临不小问责压力——有部分欧美富豪质疑他们与软银愿景基金“合谋”制造利好消息,将Wirecard可转债卖给他们“背锅”。 “这直接导致投行也开始收紧与孙正义、软银愿景基金的业务合作。”他透露,这意味着孙正义再要借助投行力量开展一系列资本运作救赎已投资项目的操作难度骤增,给自己打业绩翻身仗“添堵”。
导读:有投行对此评估,若德意志银行收购成功,能令上述9亿欧元可转债头寸减少10%-20%的损失。 德国支付巨头Wirecard因财务造假申请破产重组,令一再投资受挫的原亚洲首富孙正义再度雪上加霜。 去年4月,孙正义旗下的软银愿景基金通过投资顾问公司(SBIA),斥资9亿欧元买入Wirecard可转债。 然而,正当金融市场笃定孙正义这笔巨额投资又将“打水漂”时,事态出现意外反转。 市场传闻,在去年9月软银与Wirecard达成战略性合作协议的第二天,瑞士信贷等投行便将软银愿景基金所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头寸悉数卖给众多高净值投资者客户,令孙正义与软银愿景基金“逃过一劫”。 一位熟悉软银愿景基金运作的知情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目前软银愿景基金内部对Wirecard项目“讳莫如深”。因为软银愿景基金与孙正义很可能扮演了代持角色,真正出资方是软银愿景基金两名高管RajeevMisra与AkshayNeheta,以及软银重要的出资人——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Mubadala。 “以往,LP借道私募股权基金投资单个项目,并不少见。”一位国内大型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人透露。一方面,LP可以借私募股权基金名气提升项目估值,获取更高的回报,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LP投资布局的私密性。然而,若上述投资项目遭遇“黑天鹅事件”,私募股权基金只能为投资巨亏“背锅”。当前,中东国家主权财富基金对下一期软银愿景基金的注资普遍持谨慎态度,令孙正义借助“新资金”打业绩翻身仗的难度骤增。 上述知情人士透露,从软银愿景基金接盘Wirecard可转债的部分高净值富豪正打算向孙正义“索赔”,原因是软银方面一再“力挺”Wirecard未来发展前景,对他们构成“投资误导”。 从救世主到踩雷者? 去年4月软银愿景基金与孙正义斥资9亿欧元认购Wirecard可转债,的确令后者一度摆脱财务造假质疑。 “毫无疑问,软银与孙正义的这笔投资,给Wirecard做了极大的信用背书。”一位华尔街对冲基金经理认为,这令Wirecard成功抵御对冲基金沽空潮涌冲击,市值一度站上历史新高逾130亿欧元。 此后,在外界看来,软银继续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一面在去年9月与Wirecard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提供数字支付、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领域技术支持,一面在今年Wirecard因19亿欧元存款“不见踪影”而饱受财务造假质疑时,一度强调“没有任何理由相信Wirecard存在财务欺诈,这家机构顺利引入独立审计方揭开真相”。 然而,Wirecard随即承认19亿欧元存款极可能虚构,令软银与孙正义不但“颜面扫地”,还从“救世主”一下子沦为“踩雷者”。 “从6月25日Wirecard因财务造假申请破产重组起,整个股权投资市场就密切关注孙正义的这笔9亿欧元投资是否悉数打水漂。”上述国内大型私募股权基金合伙人介绍。由于Wirecard股价因财务造假直线下跌逾90%,市场普遍预期孙正义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市值可能只剩下6000万欧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相比OYO、UBER、Wework等项目投资巨亏,此次孙正义仿佛“如有神助”,早早实现“金蝉脱壳”。具体而言,在去年9月软银与Wirecard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的第二天,软银借着当时Wirecard发行5亿欧元投资级债券备受追捧的机会,通过瑞士信贷等投行悄悄将所持有的Wirecard9亿欧元可转债头寸转卖给高净值富豪,因此“逃过一劫”。 “这反而令孙正义陷入更大的烦恼。”一位美国投行人士告诉记者。不少从软银接盘Wirecard可转债遭遇巨亏的高净值富豪正打算向孙正义“索赔”——一是软银与Wirecard开展战略合作给他们造成极大的“投资误导”,二是软银一面力挺Wirecard,一面悄悄“抛售”可转债,不排除其早已洞察Wirecard财务造假内幕而提前脱手自保。 上述熟悉软银愿景基金运作的知情人士透露,当时软银愿景基金之所以急于抛售Wirecard可转债头寸,未必是提前获悉后者财务造假内幕,而是它急于筹措资金救助其他岌岌可危的投资项目,包括有“美国版拼多多”之称的平价居家用品/食品电商平台Brandless,以及明星互联网初创公司OneWeb等。此外,投资Wirecard的决策主要由软银两位高管做出,且主要出资方是阿布扎比主权财富基金Mubadala。因此,软银整个投资团队与孙正义并未对Wirecard可转债短期内出售“发表意见”。 “然而,部分高净值投资者对此不依不饶,他们依然认为孙正义作为软银愿景基金的最重要决策者,需要对上述抛售举措做出合理解释并给予投资误导赔偿。”这位美国投行人士透露。 富豪索赔“来袭”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孙正义能否从这场潜在的索赔官司“全身而退”,很大程度取决于Wirecard破产重组进展。 近日,市场传闻德意志银行正考虑收购WirecardAG旗下的银行业务,目前德意志银行正与德国监管机构BaFin、WirecardBank破产重组管理委员会沟通,根据实际资产状况考虑是否收购WirecardBank整体业务,或存在发展空间的部分业务。 投行对此评估,若德意志银行收购成功,能令上述9亿欧元可转债头寸减少10%-20%的损失。 “不过,这不足以令我们感到满意。”一位欧洲富豪家族办公室亚太区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由于接盘软银所抛售的部分Wirecard可转债遭遇巨亏,目前数位欧洲富豪客户正打算暂时将软银剔除在其PE投资组合范畴之外。 他透露,由于这些富豪家族办公室所持有的Wirecard可转债头寸(借道瑞士信贷从软银愿景基金购入)不到其资产配置规模的1%,因此其巨亏对整个投资组合净值下滑的影响力极低,但这些富豪最不开心的是,孙正义与软银愿景基金存在“言行不一”状况——一面通过战略合作力挺Wirecard未来发展,一面却悄悄借“利好”抛售可转债,将收益留给资金,将持仓风险留给众多被“误导”的投资者。 前述美国投行人士向记者透露,瑞士信贷等投行也因此面临不小问责压力——有部分欧美富豪质疑他们与软银愿景基金“合谋”制造利好消息,将Wirecard可转债卖给他们“背锅”。 “这直接导致投行也开始收紧与孙正义、软银愿景基金的业务合作。”他透露,这意味着孙正义再要借助投行力量开展一系列资本运作救赎已投资项目的操作难度骤增,给自己打业绩翻身仗“添堵”。
意见领袖丨苏宁金融研究院 诸神黄昏,用来形容今年几位投资界传奇人物的境遇再合适不过。 孙正义,诸神之一。 日前,孙正义主掌的软银集团公布了2020财年业绩,净亏损高达9616亿日元,约合636亿人民币,与上一财年1.4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936亿元)的净利润相比,净利润自由落体168%。 风暴眼中的孙正义,何去何从? 孙正义的成功史 软银的历史,是一个从成功走向更大成功的传奇史(见图1)。PC时代、互联网时代到人工智能时代,孙正义均挺立潮头,他对行业发展的深邃洞察,远超同侪。 孙正义的出手式就不同凡响。1977年,当他还是加州伯克利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专利——口袋翻译器卖给了夏普,价格是100万美元。这件事点燃了孙正义创业创新的热情,成为支撑他一生事业的原动力。 1981年,当日本人认为PC机只是一个玩具时,孙正义回国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主攻PC软件销售。 公司成立之日,他站在包装箱上,对两位兼职员工发表了创业宣言:“5年内,我们将有1000家销售分支机构,销售金额达到7500万美元。” 员工视之为妄语,双双辞职,但孙正义吹的第一个牛实现了。 对于PC时代的成功,孙正义没有一丝留恋,互联网刚刚萌芽,他就全力投入。 1996年和雅虎合作成立日本雅虎,在雅虎风流星散的今天,日本雅虎——门户类网站日本第一的地位稳如磐石。 2000年,2000万美元注资阿里巴巴,2014年阿里巴巴登陆美股,2000万美元暴涨3000倍至600亿美元。 2000年后,软银在互联网战场三箭齐发:一是投资互联网基础设施;二是投资互联网平台公司和内容提供商;三是拿下苹果的日本独家专营权,把住移动互联网的入口。 2010年后,孙正义双轮驱动迎接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 一方面,通过累积的人脉、口碑联合其他机构成立创投基金,包括愿景一期、二期和拉美基金,募资、融资达2000多亿美元,软银成为这笔巨量资金的管理人; 另一方面,基金为孙正义提供源源不断的金流,投资头部前沿科技企业,包括优步、滴滴、Wework、波士顿动力、ARM等等。 孙正义由此成为在人工智能行业呼风唤雨的标杆人物。 孙正义下的注 孙正义看好互联网和AI对现有行业的颠覆和重塑能力,这种颠覆和重塑当下集中在零售、广告等行业,未来可能是房地产、交通、健康科技和金融科技。孙正义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干的。 我们汇总了软银及其三只基金(愿景一期、二期和拉美基金)的投向,总共100多家公司。从区域来看,主要集中在美国、欧洲、中国、印度和拉美地区;从行业来看,主要集中在物流运输、消费娱乐、金融科技、健康科技、AI、半导体、房地产等行业(见表1)。 孙正义在今年3月曾表示,受软银财务收缩和新冠疫情的影响,愿景基金投资的88家公司中可能有15家会破产。与此同时,软银投资的一些明星企业业绩和估值也大幅滑坡。 孙正义说:“就像台风过境一样,这是我创业以来从未有过的亏损。” 被媒体广泛报道的软银踩雷案例包括WeWork、Brandless、Compass、OneWeb、Uber、Vir等等。其中,软银(包括愿景基金)对WeWork的投资超过100亿美元,2019年WeWork估值暴跌,软银累计亏损达82亿美元;软银投资达34亿美元的卫星通信领域的明星公司OneWeb今年3月也宣布破产;此外还包括Uber和Vir的股价暴跌。 孙正义面临的坎 在软银和愿景基金业绩面临巨大压力的同时,孙正义还面临一系列麻烦。 首当其冲的是,两位重量级大佬退出软银董事会。 2019年12月迅销(优衣库母公司)CEO柳井正、2020年5月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先后宣布退出软银董事会。 两位大佬的退出,引发资本市场两大疑问:一是重量级董事可能因不认同目前软银的做法而退出董事会;二是因重量级董事退出,现有董事会缺乏制衡孙正义的能力。 其次是AI估值泡沫破裂。从2013年开始,新一代互联网技术(例如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开始吸引资本市场的眼光,资金不断流入,估值泡沫越吹越大。从2018年开始,形势逆转,大批标杆型的AI企业估值剧烈下跌,资金开始撤离,参照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的进程,AI挤泡沫可能才到中途。 再次是愿景基金的融资模式。愿景基金规模巨大,资金来源主要有三类:一是各大LP的注资;二是通过公开市场发行债券融资;三是一些夹层资金。债权和夹层资金对公司短期业绩表现的要求较高,一旦公司业绩有大幅波动,风险就会随之而来,评级下调、融资成本上升、资金链断裂均有可能发生。 最后是外部因素的冲击。外部不确定因素主要有两个:一是新冠疫情的发展;二是中美可能的科技脱钩。这两大因素对软银和愿景基金旗下公司的业绩和估值均可能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 风雨飘摇之中,孙正义能否冲出重围,续写神话,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文作者介绍:宏观、行业及个股的走势分析,大类资产配置。)
意见领袖丨苏宁金融研究院 诸神黄昏,用来形容今年几位投资界传奇人物的境遇再合适不过。 孙正义,诸神之一。 日前,孙正义主掌的软银集团公布了2020财年业绩,净亏损高达9616亿日元,约合636亿人民币,与上一财年1.4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936亿元)的净利润相比,净利润自由落体168%。 风暴眼中的孙正义,何去何从? 孙正义的成功史 软银的历史,是一个从成功走向更大成功的传奇史(见图1)。PC时代、互联网时代到人工智能时代,孙正义均挺立潮头,他对行业发展的深邃洞察,远超同侪。 孙正义的出手式就不同凡响。1977年,当他还是加州伯克利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专利——口袋翻译器卖给了夏普,价格是100万美元。这件事点燃了孙正义创业创新的热情,成为支撑他一生事业的原动力。 1981年,当日本人认为PC机只是一个玩具时,孙正义回国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主攻PC软件销售。 公司成立之日,他站在包装箱上,对两位兼职员工发表了创业宣言:“5年内,我们将有1000家销售分支机构,销售金额达到7500万美元。” 员工视之为妄语,双双辞职,但孙正义吹的第一个牛实现了。 对于PC时代的成功,孙正义没有一丝留恋,互联网刚刚萌芽,他就全力投入。 1996年和雅虎合作成立日本雅虎,在雅虎风流星散的今天,日本雅虎——门户类网站日本第一的地位稳如磐石。 2000年,2000万美元注资阿里巴巴,2014年阿里巴巴登陆美股,2000万美元暴涨3000倍至600亿美元。 2000年后,软银在互联网战场三箭齐发:一是投资互联网基础设施;二是投资互联网平台公司和内容提供商;三是拿下苹果的日本独家专营权,把住移动互联网的入口。 2010年后,孙正义双轮驱动迎接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 一方面,通过累积的人脉、口碑联合其他机构成立创投基金,包括愿景一期、二期和拉美基金,募资、融资达2000多亿美元,软银成为这笔巨量资金的管理人; 另一方面,基金为孙正义提供源源不断的金流,投资头部前沿科技企业,包括优步、滴滴、Wework、波士顿动力、ARM等等。 孙正义由此成为在人工智能行业呼风唤雨的标杆人物。 孙正义下的注 孙正义看好互联网和AI对现有行业的颠覆和重塑能力,这种颠覆和重塑当下集中在零售、广告等行业,未来可能是房地产、交通、健康科技和金融科技。孙正义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干的。 我们汇总了软银及其三只基金(愿景一期、二期和拉美基金)的投向,总共100多家公司。从区域来看,主要集中在美国、欧洲、中国、印度和拉美地区;从行业来看,主要集中在物流运输、消费娱乐、金融科技、健康科技、AI、半导体、房地产等行业(见表1)。 孙正义在今年3月曾表示,受软银财务收缩和新冠疫情的影响,愿景基金投资的88家公司中可能有15家会破产。与此同时,软银投资的一些明星企业业绩和估值也大幅滑坡。 孙正义说:“就像台风过境一样,这是我创业以来从未有过的亏损。” 被媒体广泛报道的软银踩雷案例包括WeWork、Brandless、Compass、OneWeb、Uber、Vir等等。其中,软银(包括愿景基金)对WeWork的投资超过100亿美元,2019年WeWork估值暴跌,软银累计亏损达82亿美元;软银投资达34亿美元的卫星通信领域的明星公司OneWeb今年3月也宣布破产;此外还包括Uber和Vir的股价暴跌。 孙正义面临的坎 在软银和愿景基金业绩面临巨大压力的同时,孙正义还面临一系列麻烦。 首当其冲的是,两位重量级大佬退出软银董事会。 2019年12月迅销(优衣库母公司)CEO柳井正、2020年5月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先后宣布退出软银董事会。 两位大佬的退出,引发资本市场两大疑问:一是重量级董事可能因不认同目前软银的做法而退出董事会;二是因重量级董事退出,现有董事会缺乏制衡孙正义的能力。 其次是AI估值泡沫破裂。从2013年开始,新一代互联网技术(例如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开始吸引资本市场的眼光,资金不断流入,估值泡沫越吹越大。从2018年开始,形势逆转,大批标杆型的AI企业估值剧烈下跌,资金开始撤离,参照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的进程,AI挤泡沫可能才到中途。 再次是愿景基金的融资模式。愿景基金规模巨大,资金来源主要有三类:一是各大LP的注资;二是通过公开市场发行债券融资;三是一些夹层资金。债权和夹层资金对公司短期业绩表现的要求较高,一旦公司业绩有大幅波动,风险就会随之而来,评级下调、融资成本上升、资金链断裂均有可能发生。 最后是外部因素的冲击。外部不确定因素主要有两个:一是新冠疫情的发展;二是中美可能的科技脱钩。这两大因素对软银和愿景基金旗下公司的业绩和估值均可能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 风雨飘摇之中,孙正义能否冲出重围,续写神话,让我们拭目以待。
据媒体报道,从最成功的企业集团和最著名的资本载体,到焦头烂额的“麻烦精”,日本软银及其愿景基金(Vision Fund)如今处境异常艰难。尽管偶尔会有些好消息传来,但对这两个实体来说,未来都将需要面对艰难的旅程。 但是,关于这家日本公司及其获得全球支持的投资基金的坏消息源源不断,而淹没在这些坏消息之中的是对其规模引发的无数质疑。然而,当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时,我们更容易看到有多少事情在快速变遭。 以下是从去年第二季度开始,软银和愿景基金所遭遇问题的部分清单,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2019年4月,遛狗初创企业Wag裁员 软银愿景基金最奇怪的押注之一是对遛狗初创公司Wag下注3亿美元,但在去年4月遇到了麻烦,该公司进行了第二轮裁员。 2019年5月,Uber取消IPO 网约车公司Uber的IPO并不顺利。在最初设定了每股44美元至50美元的IPO价格区间后,该公司未能提高区间,转而定价为每股45美元。这意味着,对该公司的估值为754.6亿美元(未稀释),远低于该公司的希望和银行家们暗示的可能价值。Uber股价在开盘时就开始下跌,目前每股仅为31.95美元,市值约为545亿美元。而软银对该公司投资时对其估值分别为480亿美元和700亿美元。 2019年6月,Brandless失去首席执行官 软银的另一个豪赌是美国电商Brandless,但该公司在3月份由于“与软银关系紧张”而失去了前首席执行官,随后又任命了新的首席执行官。如此长的CEO职位空缺和隐含的高管动荡对软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软银以2.4亿美元收购了该公司40%股份。 2019年8月至10月,WeWork取消上市估值暴跌 办公空间共享创企WeWork在2019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分崩离析。该公司的首次公开募股(IPO)申请一团糟,管理层矛盾重重,投资者被蒙在鼓里,房地产业务被高估,等等。这家公司也亏了很多钱。在取消IPO并承受巨额亏损后,WeWork获得昔日的明星投资者救助,现在正努力摆脱困局。 2019年9月,Compass失去多名高管 另一家软银支持的美国在线房产创业公司Compass筹集了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但其有大量高管流失。媒体将原因归结为:“Compass高管是在软银推动的另一场房地产外流中离职。”当时,这家初创公司强调其招聘速度,与头条新闻形成鲜明对比。 2019年10月,Fair裁员 有媒体在10月份报道称,在从软银和其他公司筹集5亿美元后,汽车订阅初创公司Fair的估值为12亿美元,但该公司解雇了40%的员工,而且它失去了首席财务官。 2019年12月,Katerra裁员 软银支持的模块化建筑初创公司Katerra似乎在2019年进行了几次裁员,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次裁员发生在12月份,共裁汰了200人,关闭了一家工厂。 2019年12月,oneConnect IPO进展不佳 金融科技公司金融壹帐通(OneConnect) 致力于为银行提供技术支持。去年12月,金融壹帐通将IPO定价为每股10美元,低于其希望的每股12美元至14美元区间。该公司的上市估值在37亿至38亿美元之间。这两个数字都大大低于远景基金注资时的估值,当时其估计的数字为74.5亿美元。然而,自那以后,该公司的股价已升至每股略高于12美元。 2019年12月,软银彻底放弃Wag 软银彻底放弃Wag,亏本将所持股份卖回给该公司。 2020年1月,OYO的问题 OYO的问题很难找到具体的起点和终点。你可以指出其最新一轮融资背后的古怪银行业,这让人瞠目结舌。或者从10月开始。但最近的情况似乎更加令人担忧。有媒体指出,“Oyo在印度的崛起,至少有一部分是建立在对其业务健康提出质疑的实践之上。”软银是Oyo的最大支持者。 2019年12月,Brandless收入下降一半 美国媒体报道说,Brandless“截至8月份的销售量比去年同期下降了大约一半。” 2020年1月,Uber首席执行官遭炮轰 有媒体报道称,许多与Uber历史上有联系的人对其首席执行官达拉·科斯罗萨西(Dara Khosrowshahi)感到不满。该公司的股价仍然低迷,公司实现盈利的目标似乎比许多人想象的更难。 2020年1月,Zume Pizza裁员 这并不令人感到惊讶,但仍然是令人悲哀,裁员影响到有账单要付的工薪阶层。尽管已经从愿景基金筹集了3.75亿美元资金,但披萨制造机器人初创公司Zume仍打算裁员80%。也许机器人披萨车,或者不管他们最后的想法是什么,都有点儿遥远。 2020年1月,愿景基金违反条款 最近有报道称,愿景基金违反了与创始人达成的条款说明书,宣布退出多笔此前达成的交易,这是风险投资中的大忌。这导致了其他风险投资者的公开批评,在愿景基金炙手可热的时候,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而且趋势令人担忧。据称,愿景基金已经退出了与旧金山家庭护理公司Honor、圣地亚哥B2B公司Seisic以及旧金山机器人公司Creator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