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8月25日东北首台自主研发制造、核心部件全部实现本地化的氢燃料电池城市客车在大连金普新区一汽客车(大连)有限公司正式下线,大连市氢能产业发展迎来重要的标志性节点,氢能产业综合利用示范工程进入应用新阶段。 大连市紧紧抓住氢能产业发展的战略机遇,将大力发展氢能产业列入全市重点工作,正加紧完成氢能产业发展规划,并从推动工作机制、配套制度建设、资金投入等方面推进实施。 据悉,氢能综合利用示范工程项目首先启动了氢燃料电池汽车示范应用项目,包括本地化整车联合研制攻关、示范运营线路建设、加氢站建设和审批体制机制建立等内容。目前,涵盖公交、重载卡车和专用物流车等多个车型的氢燃料电池汽车示范运营线路开设初步方案已形成,年内将建成2座至4座日加氢500公斤以上的加氢站。氢能大厦、氢能产业园也已启动建设规划,氢能小镇、氢能分布式能源等示范应用场景的开辟研究工作已经展开。
原标题:积存超600亿吨 循环利用梗阻多 工业固废如何走出“埋埋埋”尴尬 若大渣场里堆满了灰渣,上覆一层绿色的塑料防尘网,不时有卡车前来倾倒灰渣,这里预计两年后就要填满。这是《经济参考报》记者在内蒙古乌审旗境内的中天合创能源有限责任公司化工分公司(以下简称“中天合创化工分公司”)看到的景象。这个全国最大的已建设煤炭化工一体化项目,灰渣只有10%可以利用,剩下的只能就地填埋。 这并非个例。与我国煤炭、电力、化工等行业迅猛发展相随而生的,是一年超过33亿吨的工业固废产生量,累计堆存量超过600亿吨,这一数字还在加速攀升。相形之下,综合利用颇显不足,大量的填埋堆存给资源和环境带来巨大压力。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受上下游产业链衔接不畅、技术研发创新能力不强、产业规模效应不显、相关标准体系不完善等多种因素影响,循环经济“不经济”的问题仍是制约固废综合利用的“肠梗阻”,亟待化解。 一年超33亿吨 工业固废隐患重重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统计年鉴显示,2016年,我国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为30.92亿吨,到2017年已增加到33.16亿吨。日前发布的《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报》则显示,2017年我国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达38.68亿吨,山西、内蒙古、河北、山东、辽宁五省区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占到全国的42.4%。 宁夏煤炭储量全国第六,其中宁东基地占85%,与榆林、鄂尔多斯形成我国能源化工“金三角”。自2003年建设以来,煤炭、煤电、煤化工三大主导产业不断壮大,随“煤”而兴的还有产量大、增速快的工业固废。 “2017年前压力还没那么大,这几年形势愈加严峻,仅400万吨煤制油项目完全达产后,每年产生气化渣量就达700万吨。”宁东基地管委会一干部说,这部分固废难以利用,目前大量堆放在渣场,由于含水量高,拉到渣场就像泥石流一样,风一吹又容易形成扬尘。 国能集团宁夏煤业公司400万吨煤制油项目为全球单套规模最大,也是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的战略性项目,自2017年底在宁东基地投产以来平稳运行。在宁东基地,类似的“世界级”项目还有不少,煤化工大发展的同时,固废处理、环保压力陡增。 据统计,2019年宁东基地固废产生总量为1946万吨,比2018年新增221万吨,主要包括粉煤灰、煤矸石、锅炉炉渣、气化渣、脱硫石膏、污泥等。宁夏固废的增量主要在宁东,难点也在宁东。数据显示,自2011年至2018年,全区纳入环境统计的一般工业固废产生单位由150家增加到465家,一般工业固废产生量由3344万吨增加到5791万吨。 据了解,未来宁东的固废年产生量可能会达到2500万吨。今年宁东基地计划实施项目136个,两家企业共计120万吨的煤制烯烃项目已获国家批复,未来一段时期,这些项目达产后将带来更多固废。 山西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朔州市是一座以煤电产业为主导的资源型城市,煤电行业增加值占全市工业增加值的八成以上。煤电产业迅速壮大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与此同时,也产生了煤矸石、粉煤灰、脱硫石膏等大量工业固废。 朔州市工信局数据显示,2019年当地工业固废产生量4100多万吨。随着在建煤矿、煤炭洗选企业、电厂陆续投产,每年工业固废产生量还将增加数百万吨,加之历年堆存,给当地资源与环境带来巨大压力。 根据生态环境部发布的《2019年全国大中城市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年报》,2018年,200个大中城市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达15.5亿吨,同比增长18.32%。前十位城市产生的一般工业固体废物总量为4.6亿吨,占全部信息发布城市产生总量的29.7%。其中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产生量居首,达到7516.6万吨。 “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高、堆存量大,每年产生量超过33亿吨,累计堆存量超过600亿吨。”国家有关部门负责同志介绍说。 中国绿色建材产业发展联盟工业固废应用技术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曲睿晶也表示,当前我国实际的工业固废产生量要高于统计数字,占到固废产生量总量的八成以上,主要包括尾矿、粉煤灰、冶炼废渣、炉渣、脱硫石膏、磷石膏、赤泥和污泥等。这样庞大的一个产生量,再加上超过600亿吨的历史累计堆存量,占地超过200万公顷,不仅浪费资源、占用土地,而且危害生态环境和人体健康,带来严重的环境和安全隐患。 综合利用“有点杯水车薪” 面对如此庞大且不断增加的工业固废产生量,综合利用成为解决途径之一,即通过回收、加工、循环、交换等方式,从固体废物中提取或者使其转化为可用资源、能源和其他原材料。国家有关部门负责同志在接受《经济参考报》记者采访时说,当前工业固废综合利用工作已取得较大进展,但综合利用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升。 《国务院关于印发“十三五”生态环境保护规划的通知》提出,到2020年,全国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提高到73%。近年来,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工业固废综合利用的政策,并且因地制宜开展多种尝试。 《2018年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为54.6%,比2016年下降了将近4.9%。根据《2019年全国大中城市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年报》,2018年,200个大中城市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量占利用处置总量的41.7%,处置和贮存分别占比18.9%和39.3%。 在工业固废综合利用上,中天合创化工分公司进行了不少探索。据了解,该公司于2017年全面投产,每年可转化煤炭800多万吨,产生煤灰渣260多万吨,建设时设计90%的灰渣作为建筑原材料等进行综合利用。以前曾引进一家砖厂,希望砖厂利用灰渣生产建筑用砖,公司则为砖厂提供一定的处理费。不料砖厂刚开两个月就停产了。 该公司工作人员无奈地说,煤化工企业规模大,一般就近建在煤矿坑口,所在位置远离大城市,利用灰渣生产出的砖没人买。现在有家水泥厂拉少量灰渣作添加剂,总体看利用率只有10%左右,与75%的综合利用要求有较大差距,眼下实在是没好办法,大量灰渣只能就地填埋。 据介绍,中天合创化工分公司一期渣场容量为350万立方米,刚生产三年就填满了。去年6月建成的二期渣场容量为306万立方米,以目前的灰渣年产生量看,只能用两年左右。 此外,公司每年因处理污水等要产生一万吨左右混合盐类,没有买家处理不掉,目前只能存进危废填埋池里,下一步准备上马新的环保装置进行处理;同时,每年还产生硫酸钠3.6万吨、氯化钠4.8万吨,今年一季度出售时还要倒赔包装钱和运费。4月以来形势稍好,网上拍卖硫酸钠每吨5至10元,可一条袋子成本就60元,依然是赔钱生意。 灰渣、盐类等固废综合利用率低,普遍困扰着内蒙古的煤化工企业。记者走访的另外两家大型煤化工企业,每年煤灰渣、盐类等产出量都在100万吨以上,由于制砖、水泥等企业利用量小,目前主要分类进行填埋存放。 宁夏工业固废处理压力也比较大。据了解,2019年宁东基地一般工业固废综合利用率为31.7%。“预计今年宁东基地固废产生量将占宁夏一半以上,比起新产生的量,综合利用显得有点杯水车薪,我们正尽力提高固废综合利用水平。”宁东基地管委会战略局副局长赵瑞说。 从宁东基地管委会向西南行驶十公里左右,记者来到宁东基地2号综合渣场,该渣场正在进行总库容1580万立方米的二期工程建设,主要贮存粉煤灰、锅炉灰渣及脱硫石膏等固废,预计今年9月投入使用。在粉煤灰库区,记者看到整个新建库区覆盖着白色土工布,并排列堆放着抗老化环保袋以压实防风。 “两布一膜”防渗系统、导排雨水收集系统、分类贮存处置固体废渣……由于严格依照环保要求,宁东基地建设渣场的成本并不低。不仅如此,随着宁东基地建设项目越来越多,核心区工业用地愈加紧张。近年来,随着渣场不断扩建,宁东基地四个渣场总占地面积已达2.4万多亩。 相关企业表示,渣场也不能无限扩大,目前要想减少渣场堆存量,就必须把大量消耗、利用固废的项目作为重点抓手,尽快推动规模化处置固废。 循环经济“不经济”难题何解 《经济参考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固废综合利用项目往往具有初期投资大、短期见效慢、风险大、投资回报率偏低等特点,容易受地域、认知度、运输半径等影响,循环经济“不经济”的问题仍是制约固废综合利用的“肠梗阻”。 在上述国家有关部门负责同志看来,目前我国工业固废综合利用主要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技术装备水平不高,钢渣、赤泥等复杂难用固废综合利用技术瓶颈尚未突破,缺乏大规模、高值化综合利用产品。二是区域发展不平衡,东部沿海地区工业固废产生量小,由于经济发达、市场需求高,综合利用率普遍较高;煤电、矿业等产业集中的山西、陕西、内蒙古、宁夏等中西部地区,工业固废产生量大,但由于经济发展水平有限,市场需求不足,综合利用率偏低。三是工业固废综合利用产品缺乏市场竞争力,由于综合利用产品成本高,利润空间小,标准体系不健全,且大众对固体废物认识不够,对综合利用产品缺乏信任等原因,制约了综合利用产品的市场应用。 目前,宁东基地每年固废综合利用量约为600多万吨。2017年前,宁东环保产业园共引进16家固废利用企业,由于固废利用主要以生产建材产品为主,受房地产市场低迷影响,加之运输距离远、销售半径小等原因,60%以上的利废企业经营困难。 “我们一年消化8.5万吨固废,用于生产保温节能型的墙体材料,销售半径一般在200公里以内,再远就包不住运输成本了。”宁夏木尔马建材有限公司总经理尹祥国说,公司90%以上的产品就在宁夏消化,但本地市场需求量小,能消化的利废产品量有限。 自2012年投产至2016年,这家企业一直处于亏损状态,2017年市场销量有所提升,企业经营情况好转,但因销量小、售价低,盈利空间有限,企业基本上是保本微利。 记者了解到,近年来,宁东基地没有新增一家利废企业,既有的12家建成企业中,维持生产经营的仅有五家,对于固废的利用量有限。 消纳的难题并不止于宁夏一地。一家不愿透露姓名的内蒙古企业负责人说,煤灰煤渣利用率低,与制砖、水泥等行业经营效益关系密切,无利可图甚至赔钱,肯定没有利用的积极性。 “粉煤灰堆在这里是固废,要是放在山东、广东等地就是资源,一吨粉煤灰能卖到130至170元左右。”朔州固废资源综合利用研发中心技术负责人孙国富说,由于固废产地与东部沿海市场距离较远,加之原有堆存量大、新增排量大、市场容量小、消纳能力低,这才卖不出去。 此外,技术研发创新能力不强、产业规模优势不强等,也是当前固废综合利用存在的短板。 宁夏回族自治区生态环境厅固体废物与化学品处处长杨学奎表示,目前工业固废综合利用技术比较传统,利用途径单一,除了水泥、新型墙材等用量较大外,高附加值、规模化、市场前景好的产业少。而且工业固废利用企业普遍小而散,技术含量低,整合利用资源能力差,难以获得规模效益。 相关标准、政策不完备则加剧了利用的困难。例如,煤化工行业采用分盐技术产生的盐类,目前国家层面尚未制订产品标准,导致企业无法申领产品合格证,出售企业和下游企业都面临无证的尴尬。 受访专家和企业人士表示,工业固废处理形势严峻,综合利用是解决的根本措施,这直接影响到相关上下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下一步,企业多方面寻找解决方法的同时,也需要加大相关配套政策扶持。
今年9月1日起,修订后的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将施行,明确进一步促进固废综合利用。基层干部、企业负责人和专家呼吁,多管齐下尽快提高固废利用水平,进一步健全完善固废综合利用相关行业及产品标准,及时更新行业政策,在新技术研发、税收等方面给予更多扶持。 “新固废法明确要进一步加强促进固体废物的综合利用,进一步完善产业政策、工业技术、监督管理、法律责任等多方面的制度保障,强化产生者责任制度,增加排污许可、管理台账、资源综合利用评价等制度。就是说,从点到面,从微观到宏观,从基层到部门,从地方到中央,层层把关,监督执行。”中国绿色建材产业发展联盟工业固废应用技术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曲睿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记者采访调研发现,固废综合利用项目往往具有初期投资大、短期见效慢、风险大、投资回报率偏低等特点,当前经营效益不佳影响到了企业的积极性。 据了解,近年来,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实施《工业固体废物资源综合利用评价管理暂行办法》和《国家工业固体废物资源综合利用产品目录》,建立工业固废综合利用第三方评价机制,为工业固废综合利用免征环保税、减免增值税、所得税等税收优惠提供有效支撑,为综合利用企业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同时,发布《国家工业资源综合利用先进适用技术装备目录》,加快技术装备推广应用,持续提升资源综合利用技术装备水平。 “企业的创新动力需要更加精准的政策支持。”朔州市巨光建材公司总经理谭莲说,他们依靠科技创新,利用粉煤灰等固废生产出了一种可以替代水泥熟料的掺合料。但由于这种新产品不在《国家工业固体废物资源综合利用产品目录》范围,尽管产品中固废原料占比高达90%,仍难以享受税收等优惠政策。 基层干部、企业负责人和专家呼吁加强对固废利用企业的鼓励和支持力度,引导企业加大科研攻关力度,切实改善其经营水平。当前,要尽快扭转固废利用的严峻形势,必须以技术创新拓展综合利用新途径,通过重大关键技术突破和推广,提升固废利用产品附加值。 记者了解到,今年工业和信息化部将实施工业资源综合利用“领跑者”行动,培育一批行业骨干企业,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提高产业发展质量。 曲睿晶认为,围绕新固废法的要求,根据行业发展情况,综合利用的产业及财税政策、工艺标准、产品目录等要同步调整。如果地方或部门执行不力,随即也要出台一些政策,科学安排,合理调整。 朔州市工信局节能科科长刘焕建议,进一步健全完善固废综合利用相关行业及产品标准,及时更新行业政策,在用电、税收等方面给予更多扶持。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内蒙古煤化工企业负责人也建议,国家相关部门应加快制定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产业配套政策,倒逼煤灰煤渣等工业固废的利用。同时,通过环保产品认定和免税、财政补贴等措施,调动企业的积极性。他表示,煤化工企业主要位于中西部富煤地区,而处理化工危废的企业主要位于东部地区,形成处置能力错配。希望国家出台政策,支持中西部地区引入煤化工等工业危废处理企业,提升处理能力,培育壮大配套环保产业,打造循环经济产业体系。 在“引进来”的同时还要“走出去”。“作为一种资源,固废在南方缺口还比较大,但核心问题是运输成本太高。接下来,宁夏将对‘北废南运’出台相应的奖补办法,扩大‘北废南运’规模。”宁夏回族自治区工信厅节能处处长马玉清表示,还应根据排渣量大小实行阶梯收费,倒逼产废企业自身提高固废综合利用水平。 朔州市也探索通过“粉煤灰专列”,解决固废消纳难题。去年10月,山西首列粉煤灰绿色交通物流固废综合利用列车,将2800多吨粉煤灰通过京唐港运往广州。今年,朔州市粉煤灰专列的目标为外运100万吨。 比起庞大的产生量,目前工业固废综合利用仍显不足,大部分只能堆存填埋。一些受访的基层干部认为,利用不了必然要堆起来,但渣场堆存等传统处置方式,不能适应当今产业发展的新形势、新变化,也不符合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对宁东基地来说,固废最好是通过井下回填,一方面可以大量消耗煤矸石、粉煤灰,另一方面也能治理采空区塌陷,有利于周边煤炭的开采。”宁夏回族自治区宁东基地管委会一干部说,然而,由于煤种成分不同,重金属等含量高低也不同,规模化回填是否会对环境产生影响,从国家到地方仍没有相关标准,环保部门也没有针对工业固废出台井下回填标准,各产煤区目前是“各自为政”。 一些煤炭企业反映,按照目前的技术水平,回填综合成本较高,往往回填一立方的固废比挖出同等数量的煤的成本还要高。建议尽快出台回填标准,国家和地方财政给予企业一定补贴,加大新技术研发力度以降低回填成本,有效扩大固废利用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