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6月以来,美元指数大幅下跌,人民币相对美元明显升值,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由5月底的7.17持续升值到目前的6.83左右。值得注意的是,人民币兑欧元、日元、英镑等主要货币的汇率也在近期有所升值。在此背景下,各大券商都在下调对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的中枢值,认为人民币升值的空间已经打开,但也有市场观点认为应谨慎断言人民币就此进入升值周期。未来人民币的走势存在市场分歧。6月以来人民币升值的原因尽管人民币在近期出现了对于国际主要货币的升值,但市场普遍认为,6月以来人民币升值的主要原因是美元贬值,即美元指数的下降。虽说美元指数下降并不必然意味着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升值(美元指数衡量的是美元兑六种发达国家货币汇率的加权平均数,美元指数的篮子中并不包含人民币),人民币近期的升值,主要还是针对美元升值。美元贬值的背后有着一系列的经济逻辑。为此,我们来简单阐述一下汇率变化的理论。一国货币汇率的决定因素是非常复杂的。宏观经济学教科书中,关于汇率的理论也比较多,包括购买力平价理论、国际收支理论、利率平价理论等,分别简单对应了一国的物价水平、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的收支平衡、利率水平。一般而言,决定人民币汇率的因素主要有3个:物价、经济增长、利率。此外,汇率预期、贸易和资本项目管制、央行直接干预等因素也能够在特定情况下成为影响汇率的主要因素。不难发现,以上这些因素,几乎都可以归结为通过影响国际收支情况,进而影响外汇供求来影响汇率。更加重要的是,经济基本面是决定汇率的根本因素。当一个国家由于劳动生产率提高而经济高速增长时,单位生产成本的降低导致出口竞争力提升,将导致本币供不应求,本币升值;健康的增长若配合温和通胀,往往本币也会在长期中升值;高增长也往往对应着高利率水平,也会导致本币升值。同时,这些因素影响汇率的时间长度也是不同的。简单而言,人民币汇率长期看经济基本面(经济增长和物价),中期看资本流动(利率和资本项目管制),中短期看贸易形势,超短期看市场情绪、预期、风险等扰动因素。根据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套用以上各个因素来解释6月以来美元的贬值和人民币的升值。由于我们分析的是美元贬值和人民币升值的中短期走势,可以暂且只看短期因素:利率、资本项目情况、贸易形势、市场情绪和预期等,并用长期因素来预测未来的汇率长期走势。1、两国利率差别在中国经济与全球经济增速保持较高增长差,中国国内利率显著高于全球利率的前提下,中国迎来持续的资本流入,推动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升值。例如,当前中国利率水平显著高于美国。从十年期国债收益率来看,中美利差5月以来开始扩大,至今达到了2.4个百分点,支撑了6月以来人民币对美元的升值。2、资本项目利率导致资本流入,中国经济的高增长也同样吸引外资持续流入。IMF预测2020年全球GDP将萎缩4.9%。这是自大萧条以来,IMF最悲观的预测。同时,IMF强调,在主要经济体中,印度和欧元区是下调幅度最大的地区,美国经济也将萎缩8%。而中国是今年唯一实现经济增长的主要经济体。从外商直接投资来看,中国2020年以来的实际使用外资增速显著高于去年同期。实体经济以外,中国资本市场也成为全球资金避风港,今年1-6月,北上资金累计净流入规模1182亿元,同比增加约23%。不仅是股市,在债券市场,外资也连续18个月增持,并创下多项历史记录。资本流入使得人民币兑换需求增加,人民币升值。3、贸易形势受到疫情的影响,中国出口增加叠加进口收缩,中国经常项目顺差反而增加了。今年前8个月,中国出口11.05万亿元,增长0.8%;进口9万亿元,下降2.3%;贸易顺差2.05万亿元,增加17.2%。全球疫情之下,中国的供给优势已经被全球所见。4、预期与干预外汇市场存在一定的顺周期性,市场主体容易受到非理性预期的影响,忽视宏观经济等基本面对汇率的决定性作用,放大单边市场预期并自我强化,增大市场汇率超调的风险。而同时,中国央行的货币政策目标明确包括了汇率稳定,因此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波动是“法定”的任务。2017年5月人民银行在美国兑人民币中间价定价机制中引入了逆周期因子,以减缓这种预期的自我强化现象,央行对人民币汇率的浮动有了一定的控制。本轮美元贬值过程中,人民币的升值幅度便小于美元贬值幅度(这也是一部分观点认为人民币还会继续升值的原因,因为人民币升值幅度尚未完全反映市场预期)。美元自7月份进入缓慢贬值区间,而人民币则继续稳步升值。以上4个因素主导了近期人民币的升值。但需要注意的是,以上的分析还是局限于中短期,同样的因素很可能会在更长期中完全反转,成为人民币贬值的主导因素。短期人民币汇率展望我们首先看以上中短期因素是否有可能在未来产生反转。1、利率日前美联储再度表态坚持长期低利率,市场解读美联储对通胀的容忍度在上升,2022年之前美国政策利率水平大概率维持目前的零利率水平。反观中国,货币政策将更强调结构性和跨周期调节,政策利率下滑的概率较低。综合来看,中美利差看起来还会持续下去。2、资本项目由于资本流动与汇率的变动方向相同,互相强化,并且流动较快,因此预测难度较大,同时短期跨境资本流动具有很强的套利性质,在内外条件发生变化之后,资本流动的规模与方向将会频繁变动,就像2019年中美贸易形势恶化时,外资净流入速度便大幅下降了。预计未来,资本的跨境流动依然保持进出较为频繁的态势,人民币汇率也会因此呈现双向波动的倾向。3、贸易形势当前海外市场需求恢复、供给却不足,这给了中国出口的空间。未来,随着海外经济重启延续,供给能力回升,可能会对中国出口持续增长造成一定压力。另外,11月美国大选之前,美国在经贸领域维护确定性的动力较强,因此对美贸易的波动会较小,大概率能够实现同比零增长或略增长的水平,但大选之后可能会面临更大不确定性,甚至不排除形势转为恶化的可能。综合来看,中国贸易形势在未来几个月内依然良好,不会对人民币汇率产生明显冲击。4、预期与干预由于疫情、全球经济复苏、中美贸易摩擦等不确定性,当前市场并未形成人民币升值的一致预期,因此人民币单边升值的概率很低。市场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应对美国的贸易挑战,人民币或明或暗地成为了一大利器,即通过不同程度的贬值或升值来对冲美国对华关税的调整。中美贸易谈判谈妥了,人民币汇率就是6.7;谈得一般,汇率就是7.0;谈崩了,汇率很可能变成7.5,人民币越来越成为中美贸易谈判中美方的掣肘。但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市场化的趋势是明确的,过多的干预可能会造成汇率价格信号扭曲,产生不必要的效率损失。内循环本质上也要求提高对汇率市场波动的容忍度,央行既不会,也没有必要牺牲国内货币政策的空间,以维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从以上4个因素看,短期人民币汇率升值因素和不确定性并存。但市场对未来人民币贬值的预期在近期逐渐加强,在人民币即期汇率持续飙升的情况下,NDF(Non-deliverable Forwards,人民币无本金交割远期)隐含的人民币对美元的贬值预期(衡量美元兑人民币1年期远期汇率与即期汇率的差别)却在持续提高,市场普遍对中美之间的贸易形势存在较大担忧。另外,美元具有逆周期性和避险属性,即全球经济好转,美元走弱,全球经济衰退,美元可能走强。背后的逻辑也是资本流动,当全球经济复苏时,资本从美国流入新兴市场国家,以获得更高收益率,美元贬值;经济衰退时,资本流回美国,美元升值。投资者显然已经忘了3月份全球陷入流动性,连黄金价格都在下跌,全球唯一美元这个资产在上涨。长期人民币汇率展望长期中,人民币汇率主要取决于中国的经济增长情况,或者说基本面。我们面对疫情“先进先出”,成为全球第一实现经济明显复苏的国家,也可能是2020年唯一实现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相对高的长期增长收益、对应的相对高利率以及稳健的营商环境等因素,都会吸引全球资金兑换人民币,以分享中国增长的红利,人民币长期中升值的趋势是比较确定的。反观美国经济,美国经济对美元以及人民币汇率的影响,要从不同时期维度上看:中期看,疫情之后的经济复苏前景如何?长期看,美国制造业的回流、脱虚向实能否成功?目前看来,疫情反复和国内的社会矛盾都在牵制其复苏的节奏,而长期看,美国制造业的回流也面临着重重阻碍,在资本的逐利性面前,美国经济的长期吸引力可能在变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为美元可能会进入更长期的贬值周期。总结来看,考虑到美国货币政策持续宽松的趋势、中美利差维持高位(中国利率水平日趋稳定,降息预期减弱)、经济基本面等长期因素,长期中,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升值是确定性事件。不过,美国疫情形势边际改善,以及美国选情波动,未来美国经济复苏存在企稳可能,美元指数存在止跌回稳的可能,人民币短期内升值空间可能有限。
9月10日,在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盘上涨逾100点,报6.8330,与此同时,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波动下行逾30点,逼近6.84关口。截至9点35分,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分别报6.8332、6.8366。 同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调升92个基点,报6.8331。 东方金诚认为,短期内,美联储货币政策框架调整将压缩美元回弹空间,而欧元汇率受欧洲疫情反复可能承压并将间接推升美元。因此,短期内美元指数波动对人民币汇率走势的影响可能减弱。 另一方面,国内经济修复态势较强,对人民币汇率起到重要支撑作用,预计人民币对美元将在持稳运行中保持一定强势状态。综合各种影响因素,东方金诚预计短期内人民币对一篮子货币汇率指数(CFETS、BIS和SDR)将出现一定幅度升值。
9月9日,在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盘下挫逾150点,逼近6.85关口,与此同时,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在6.85附近波动。截至9点32分,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分别报6.8495、6.8527。 同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较上一交易日调降59个基点,报6.8423。 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认为,近期人民币汇率走势偏强,主要是基本面利多逐渐战胜了消息面利空。有市场共识的基本面利多主要包括:本土疫情防控有效、经济恢复好于预期、美元指数见顶回落、境外加仓中国资产等等。 在管涛看来,健康的基本面为人民币汇率稳定提供了支持,但各种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将加大人民币汇率震荡。而随着汇率市场化程度提高,人民币汇率越来越具有成熟货币非线性随机游走的特征,将呈现多重均衡状态,围绕均衡汇率水平上下波动。
9月8日,在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盘在6.83附近波动,与此同时,离岸人民币对美元震荡下行逾30点。截至9点35分,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分别报6.8334、6.8349。 同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较上一交易日调升22个基点,报6.8364。 招商银行金融市场部外汇首席分析师李刘阳认为,短期看,如果美元指数有所反弹,那么人民币汇率可能会在冲高后短暂回档,待回调整固之后重新进入上涨轨道。
最新数据显示,我国外汇储备规模实现连续5个月上升,再创新高;且出口已连续两个月保持10%以上的增长。 9月7日,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最新外汇储备数据,截至2020年8月末,我国外汇储备规模为31646亿美元,较7月末上升102亿美元,升幅为0.3%。此前,7月外储规模环比增加421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自2018年、2019年央行开启黄金“买买买”模式后,今年以来,黄金储备规模一直未有变动。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显示,我国8月末黄金储备为6264万盎司,与上个月持平。 9月7日,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王春英就8月份外汇储备规模变动情况答记者问时称,8月,我国外汇市场运行保持平稳,外汇供求基本平衡。国际金融市场上,受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预期、宏观经济数据等因素影响,非美元货币相对美元总体上涨,资产价格涨跌互现。汇率折算和资产价格变化等因素综合作用,当月外汇储备规模有所上升。 同日公布的另一数据也颇受关注。海关总署发布数据,今年前8个月,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20.05万亿元,同比下降0.6%,降幅持续收窄,接近“转正”。 前8个月外贸进出口接近“转正” 最新数据显示,8月份,我国外贸进出口2.88万亿元,比去年同期(下同)增长6%。其中,出口1.65万亿元,增长11.6%;进口1.23万亿元,下降0.5%。贸易顺差4165.9亿元,增加74.4%。 至此,中国出口已连续两个月保持10%以上的高速增长。对于我国对外出口的大幅提振,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刘向东此前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出口涨幅显著,一方面是因为去年同期出口额受贸易摩擦所拖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海外疫情防控效果逐渐显现,国外市场对防疫物资等商品的需求开始增加。 刘向东认为,尽管在疫情早期各国出台了限制贸易进出口的措施,但“我们通过调整运输方式能够继续满足国外客户的需求,有些消失的订单又恢复了一部分。特别是在一般贸易中这种现象比较多见,因此我们的产能仍然能够销售出去。这也是为什么说我国外贸在出口上又有所好转,有这样一个结构上的原因”。 据海关统计,今年前8个月,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20.05万亿元人民币,下降0.6%,降幅较前7个月收窄1.1个百分点。其中,出口11.05万亿元,增长0.8%;进口9万亿元,下降2.3%。贸易顺差2.05万亿元,增加17.2%。 刘向东对记者表示,当前我国进出口正在朝着常态方向恢复。“我认为,如果下半年外贸进出口能够恢复到常态的话就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成绩。”他称。 刘向东还认为:“我们目前实行着扩内需的刺激政策,再加上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很合理,我们购入铁矿石和石油的价格都比较低,所以对于进口来说,现在是一个有利的时机,基本上会继续恢复。” 在9月6日的2020中国国际金融年度论坛上,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郑薇表示,我国经常账户总体呈现顺差,继续处于合理均衡区间,国际收支平衡表的初步数据显示,2020年上半年我国经常账户顺差是859亿美元。此外,外汇储备规模稳中有升。同时,人民币汇率弹性不断增强并保持韧性,发挥了调节国际收支的自动稳定器作用。 外储规模创新高 就当下外储规模创新高而言,“从原因上看,估值变动、真实贸易和跨境资本流动都对本月外汇储备规模的增长形成贡献。”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表示。 根据外汇管理局数据,8月外汇储备规模较前月上升102亿美元,实现连续5个月上升。外汇储备规模达到31646亿美元,创下2016年10月以来的新高。 温彬表示,从估值变动方面看,8月美元汇率指数贬值1.3%;主要非美元货币对美元整体呈升值态势,欧元对美元上涨1.3%,英镑对美元上涨2.2%,日元对美元微弱下跌0.1%。从资产价格上看,以美元标价的已对冲全球债券指数下跌0.8%;股票指数整体上涨,标普500指数上涨7%,欧元区斯托克50指数上涨3.1%,日经225指数上涨6.6%。综合考虑汇率折算和资产价格变化效应,估值变动导致8月外汇储备规模增加。 此外,真实贸易对8月外汇储备规模的上升形成贡献。温彬指出,在真实贸易方面,8月,海外主要经济体制造业PMI指数继续改善,美国供应管理协会制造业PMI指数达到56%,创下2019年2月以来的新高,欧元区制造业PMI指数环比虽回落0.1个百分点至51.7%,但也创下2018年12月以来的次新高。我国新出口订单PMI指数环比回升0.7个百分点至49.1%,创下年内新高。海外经济的改善有助于带动出口修复,8月我国出口金额同比增长9.5%,创下2019年4月以来的单月最快增速,实现贸易顺差589.3亿美元。 8月,北向资金虽然小幅净流出20.3亿元,但境外资金仍然延续增持人民币债券的态势。中央国债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9月2日公布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8月末,该机构为境外机构托管债券面额达24619.55亿元,环比增加1178.31亿元,增幅为5.03%,自2018年12月以来,连续21个月增加。 “跨境资本流入对外汇储备规模增长也有一定贡献。”温彬称。 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资深研究员刘健分析认为,9月以来,美元指数震荡反弹,预计汇率估值因素对外储的贡献作用可能小幅减弱。在境外疫情和世界经济形势严峻复杂情况下,我国在统筹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方面取得重大战略成果,跨境资金仍有望保持净流入,预计短期内外储有望总体稳定。 经济快速恢复支撑人民币走稳升值 自6月初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走出明显的升值行情。近期,人民币汇率更是保持强势上攻态势。8月27日,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盘中双双收复6.90关口,时隔7个多月,人民币再回“6.8”时代;8月31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在离岸和在岸市场涨幅进一步扩大,接连升破6.85关口。 对此,市场分析人士认为,美元持续疲软、中国经济快速恢复、国际市场对人民币资产越来越感兴趣,使人民币受到追捧,出现一波升值行情。 东方金诚研究发展部技术总监曹源源认为,近期人民币升值主要缘于美元走弱,具有典型的被动升值特征——人民币一篮子汇率指数CFECTS在这段时间出现小幅下行。因此,尽管未来中美关系走向仍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并将继续扰动人民币,增加汇率双向震荡;不过,判断未来人民币汇率走势,美元指数仍是主要观察点。预计短期内,美元指数大概率以宽幅震荡为主,人民币被动升值压力不大。此外,在全球经济衰退和金融不确定性上升的背景下,中国经济复苏态势良好,人民币资产对国际资本仍具较强吸引力,这将为人民币提供一定升值动能。 对“双率”齐升,光大证券研究所首席银行业分析师王一峰认为,从基本面来看,疫情后我国经济率先复苏,前期为应对疫情而推出的临时性和阶段性政策开始逐步退出,资产价格脱离前期低位水平并逐步回升也在情理之中;从政策面来看,中美两国疫情前后货币政策选择存在显著的差异,美国的宽松力度明显更大,中美利差进一步扩大叠加美元指数的持续下跌,也推动了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持续升值。 对于接下来汇率走势,王一峰预计,美元指数在震荡中下行,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维持稳中偏强,对欧元、日元等非美货币保持稳定。 王一峰分析,对于人民币汇率而言,我国经济在全球率先取得复苏,货币政策已回归常态化并与美联储货币政策逆向而行,这是决定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维持稳中偏强的基础。而从中美摩擦和稳定美元流动性角度看,在我国货币政策阶段性关注跨境资本流动情况下,资金利率和债券利率下行空间有限,中美利差较前期进一步扩大。受此影响,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总体将维持稳中略偏强势状态。 近日,在2020年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第十六届夏季高峰会上,中银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判断,如果由基本面因素决定,人民币汇率大概率会升破去年年底的水平,可能破6.8,但也要考虑国际疫情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 王春英表示,当前,全球疫情尚未得到全面控制,国际经济金融领域的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依然较多,但我国经济稳定恢复、向好态势持续发展,继续推动更深层次改革,实行更高水平开放,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将继续支持外汇储备规模总体稳定。
即便从中长期看,美元指数仍有可能继续走低,甚至像摩根士丹利前亚洲区主席斯蒂芬·罗奇日前预言的那样,出现30%以上的跌幅。 最近人民币加速升值受境外美元贬值影响 今年初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以下如非特指,人民币汇率均指人民币对美元的双边汇率)遭遇了多轮内外部冲击。5月底,境内银行间市场交易价一度创下12年来的新低7.1687比1。但此后,人民币汇率震荡走高,9月1日交易价一度创下年内新高6.8100比1。到9月4日下午四点半,境内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和收盘价(下同)分别较5月底上涨4.3%和4.7%,一举扭转了之前的颓势。 最近,人民币汇率走势偏强,主要是基本面利多逐渐战胜了消息面利空。有市场共识的基本面利多主要包括:本土疫情防控有效、经济恢复好于预期、美元指数见顶回落、境外加仓中国资产等。而且,7、8月份,这些基本面的利好表现更为明显。 根据现行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报价机制,“中间价=上日收盘价+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逆周期因子”。其中,上日收盘价和美元指数是次日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定价的显性变量,是汇率政策透明度的关键。6月初至9月4日,美元指数累计下跌5.5%,人民币汇率中间价累计上涨约三毛钱(2957个基点),其中收盘价相对当日中间价偏强累计贡献了三分四厘钱(338个基点),仅相当于同期中间价涨幅的11.4%。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上涨的其他贡献,主要可以用美元指数下跌来解释。取自然对数后,同期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与美元指数的高度正相关达0.897,而年初至5月底二者正相关性为0.771。 尽管某些国家还在频频对华寻衅制造事端,但对市场情绪的影响逐渐变成一过性的。7月中下旬经常可以见到,一个交易日内,人民币汇率围绕7上下反复震荡。如果要说人民币比7强还是比7弱,不能只说哪一天,而要说清楚是上午、下午抑或晚上的事情。进入8月份以后,人民币汇率重新升破7。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自6月份以来,人民币汇率累积了一定的涨幅,但同期人民币对主要贸易伙伴货币多边汇率升幅不大。6月初至9月4日,万得人民币汇率预估指数累计升值1.3%,远低于同期人民币(双边)汇率4%以上的升幅。境内企业等非银行部门跨境外币收付中,美元占到近九成,如果它们出口收汇后,在5月底人民币汇率低点时没有结汇,那么,持有到现在就损失了4%~5%。然而,因为同期人民币多边汇率保持了基本稳定,上述损失仅仅是财务损失,却不是出口竞争力损失。 此外,从美联储编制的对新兴经济体名义美元指数看,该指数于3月23日见顶回落,到8月28日累计反弹了6.6%,同期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仅上涨了3.0%,所以,其间人民币汇率涨幅并不算太猛。当然,这一定程度与前期全球美股四熔断、金融大动荡时期,美元指数飙升、人民币汇率却跌幅不大有关。年初至3月23日,对新兴经济体名义美元指数累计下跌11.2%,同期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仅下跌了1.7%;年初以来至8月28日,对新兴经济体名义美元指数累计下跌5.4%,人民币汇率中间价累计上涨了1.3%,人民币在新兴经济体货币中仍属于较为坚挺的。 下阶段美元指数走势仍面临方向性选择的不确定性 人民币加速升值背景下,关于人民币汇率新周期的说法不胫而走。其中一个理由是,美元将步入趋势性贬值,进而驱动人民币升值。然而,即便从中长期看,美元指数仍有可能继续走低,甚至像摩根士丹利前亚洲区主席斯蒂芬·罗奇日前预言的那样,出现30%以上的跌幅。但从2008年金融危机的经验看,短期内美元指数是否会持续贬值,却不尽然。 首先,在各发达经济体均采取史无前例的经济刺激或救助措施,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冲击的情况下,由美国财政赤字膨胀、美联储货币放水,很难简单得出美元必然会对内通胀、对外贬值的结论。至于美国政府因贸易保护主义、反全球化、疫情应对不力,导致美国挥霍乃至放弃全球领导力,对美元国际地位的负面影响将会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短期内可能并不显著。 其次,美元指数是否会形成趋势性贬值,取决于对当前国际经济形势的判断,即当前是处于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暴发后的后危机时代,还是处于2007年初美国次贷危机向全球金融海啸演变的危机过渡期? 2007年美国暴发次贷危机。先是4月份美国新世纪公司宣布破产,接着8月份美国住房抵押贷款公司宣布破产保护、美国贝尔斯登宣布关闭旗下两家基金公司。为应对次贷危机冲击,8月17日美联储2004年以来首次采取降息行动,下调贴现利率50个基点;9月18日至2008年4月30日,又分别连续7次累计下调联邦基金利率325个基点、连续8次下调贴现利率350个基点。其间,美元指数震荡下行,从2007年1月11日的高点85.1跌至2008年4月22日的低点71.3,累计下跌了16.4%。 由于次贷危机产生的有毒资产没有得到解决,最终导致2008年9月雷曼公司倒闭,房利美、房地美和美国国际集团(AIG)被接管,引爆了全球金融危机。尽管美联储采取了降息至零附近,以及启动量化宽松等非常规货币政策措施,但市场恐慌情绪推动美元不跌反涨,到2009年3月9日最高升至89.2,较前期低点累计升值了25.0%。非常有意思的是,美元指数见顶之时恰恰是美股触底回升的拐点。此后,美股反弹带动了市场风险偏好的改善,美元避险角色降低,美元指数走弱,最低跌至2009年11月25日的74.3,较前期高点下跌了19.2%。然后,2009年底全球三大评级公司下调希腊主权评级,引爆了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美元指数又在避险情绪推动下再度走高,到2010年6月7日升至88.5,之后见顶回落,最低跌至2011年4月29日的73.0,创下2008年危机以来的最低点,较2010年6月份的高点下跌了17.5%。此后,美元指数止跌反弹。 比照上次危机的经验,如果当前是处于后危机时代,美元指数或可能在市场恐慌过后开始下跌;如果是处于危机过渡期,则可能是先跌后涨,然后因金融动荡、市场恐慌重现,引起美元指数再跌。上次,是有毒资产导致次贷危机最终演变成金融海啸。这一次,会不会由新冠病毒令经济衰退演变成为全球经济和金融危机,或者是局部性危机(如欧洲或新兴市场债务危机重燃)? 至少现在较为确定的是,全球大流行及其经济金融冲击尚未结束。许多机构做全球经济展望时,都是采取基于与疫情防控、经济重启相关的情景分析:基准情形都是今年全球将经历二次世界大战后最差的负增长、明年经济反弹;乐观情形是今年负增长程度低一些、明年经济更快地复苏;悲观情形(即病毒卷土重来、经济重新封锁)则是更深度的负增长,甚至明年也是负增长。 如果出现悲观情形,大概率经济衰退将会演变成经济和金融危机,出现大量企业破产、金融机构倒闭、居民失业,甚至可能触发风险资产价格新的大幅调整。哪怕是发生一些低烈度的局部性经济或金融危机,都可能令美元继续扮演避险货币角色,美元指数有望再度走高。 8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讲话指出,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使这个大变局加速变化,保护主义、单边主义上升,世界经济低迷,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因非经济因素而面临冲击,国际经济、科技、文化、安全、政治等格局都在发生深刻调整,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今后一个时期,我们将面对更多逆风逆水的外部环境,必须做好应对一系列新的风险挑战的准备。 相信,这些“逆风逆水”将会对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和人民币汇率走势产生影响。健康的基本面为人民币汇率稳定提供了支持,但各种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将加大人民币汇率的震荡。随着汇率市场化程度提高,人民币汇率越来越具有成熟货币非线性随机游走的特征,将呈现多重均衡状态,围绕均衡汇率水平上下波动。“经济强、货币强”的逻辑适用于中长期资产多元化配置,但不适用于日常汇率风险管理。市场与其去猜人民币汇率走势,不如立足主业做好自己的事情,控制好货币错配、管理好汇率敞口。同时,以平常心看待汇率波动,因为汇率总是有涨有跌的,并且汇率不论涨跌都是有利有弊的。 本文首发于第一财经
9月7日,在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盘上涨近百点,报6.8300,与此同时,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波动上行,升破6.83关口。截至9点34分,在岸、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分别报6.8269、6.8293。 同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较上一交易日调降27个基点,报6.8386。 近期,多家外资机构上调人民币预期。高盛认为,未来12个月内,人民币对美元有望涨至6.7。汇丰则将今年底人民币预测调至6.7,明年底调升至6.6。 这些机构认为,利差因素、资金流入、美元疲弱等均为近期推升人民币的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