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观点 ➤ 展望2021年,美国经济将在低基数水平上展开复苏,但很难恢复至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疫情扩散将是美国经济复苏的最大阻力。在疫苗广泛接种之前的“空窗期”,“局部封城措施”或将导致美国经济陷入二次衰退的风险明显上升。 2021年,美国家庭、企业和金融机构所面临的资产负债表压力可能有增无减。最终很可能还要依赖美联储“无限量宽”政策,通过流动性注入来防范经济危机或金融危机的发生。这意味着美元超发很可能无法避免,美元汇率稳定将面临持续压力。 美国金融市场的表现与实体经济严重脱节。目前,投资者乐观情绪弥漫,各类资产市场的交易都非常拥挤,一旦通胀、货币政策或其他政经领域出现超预期的变化,有可能引发拥挤交易的转向,导致金融市场的巨大波动。特别地,高收益企业债的违约风险值得关注。 ➤ 随着经济活动进一步常态化,中国经济将在2021年延续升势,实现7%以上的实际增长率。 伴随“十四五”规划的开始以及2060年“碳中和”目标的落实等一系列新举措,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将进一步加速,在人工智能、高端制造、新基建、节能减排、可再生能源科技、可持续金融等新兴领域给投资者带来广泛的机遇。 ➤ 香港经济在2020年经历了史上最深入、最持久的衰退。2021年,香港经济有望在低基数基础上实现3%左右的温和增长。若疫情持续蔓延,特区政府有必要推出新的财政纾困措施。 考虑到港股估值低、中资在美上市公司回港二次上市势头不减、粤港澳大湾区深度融合政策的落实,以及特区政府致力推动的各项增强香港国际竞争力的举措,香港的金融市场在2021年有可能充满机遇。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CF40)成员、海通国际首席经济学家孙明春,海通国际研究分析师杨奕轩 2020年,新冠疫情把美国经济推入快速且深度的衰退之中。展望2021年,美国经济将在低基数水平上展开复苏,但很难恢复至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疫情的发展仍将是经济面临的最大不确定性。拜登上台给美国经济金融市场乃至地缘政治带来什么影响,也需拭目以待。 另外,美国金融市场的表现与实体经济严重脱节,投资者乐观情绪弥漫,各类资产市场的交易都非常拥挤,一旦通胀、货币政策或其他政经领域出现超预期的变化,有可能引发拥挤交易的转向,导致金融市场的巨大波动。 由于有效控制了疫情传播、全面快速地实现了复产复工,中国经济复苏势头良好。2021年,中国经济将持续复苏,有望实现7%以上的增长。 与此同时,伴随“十四五”规划的开始、2060年“碳中和”目标的落实等一系列新举措,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将进一步加速,在人工智能、高端制造、新基建、节能减排、可再生能源科技、可持续金融等新兴领域给投资者带来广泛的机遇。 香港经济在2020年经历了史上最深入、最持久的衰退。2021年,香港经济有望在低基数基础上实现3%左右的温和增长。 考虑到港股估值低、中资在美上市公司回港二次上市势头不减、粤港澳大湾区深度融合政策的落实,以及特区政府致力推动的各项增强香港国际竞争力的举措,香港的金融市场在2021年有可能充满机遇。 美国:疫情仍是经济复苏的最大阻力 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美国经济在2020年2季度经历了有记录以来最大的GDP环比下跌(图1)。3季度,受益于巨额财政纾困措施和美联储的“无限量宽”政策,美国经济在低基数基础上强劲反弹。4季度,由于新一轮冬季疫情不断恶化,经济复苏势头受阻。预计全年实际GDP增长率将下跌4.5%左右。 展望2021年,美国经济将温和增长,实际GDP增长率预计不超过3%。换句话说,至2021年底,美国经济仍然难以恢复至2019年底疫情爆发前的水平。 疫情的扩散将是2021年美国经济复苏的最大阻力。面对疫情,美国的应对措施过于消极放任,未能有效阻止病毒扩散。近期,每日新增病例及新增住院病例屡创新高。 美国公众普遍寄望于疫苗,但通过疫苗来控制疫情发展,有远水不解近渴的风险;且在疫苗得以广泛接种之前,疫情已有失控迹象,更有部分地区的医疗系统已出现挤兑。 在完成广泛接种疫苗之前的“空窗期”,很多州、郡、市政府都可能不得不再度采取“局部封城措施”来控制疫情扩散,以降低当地医疗系统的压力。果真如此,经济陷入二次衰退的风险将明显上升。 国会两党在年底前达成了9000亿美元的新一轮财政纾困措施的妥协,有助于降低这一风险。但这笔开支是否足够、未来是否还需要额外的财政救助措施、新上任的拜登政府能否在增加财政纾困方面获得国会两院的支持,仍有很多未知数。 低迷的就业将是美国在2021年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2020年4月,美国失业率飙升至历史高位,每周新增失业人数一度高达数百万人。之后,尽管失业率大幅回落,但就业市场并未出现实质性好转,至2020年11月,失业率依然高达6.7%(图2)。 由于美国政府在2020年推出了高达3万亿美元的财政纾困措施(不含年底宣布的9000亿美元的救助计划),失业者得到了慷慨及时的救助,高失业对消费、家庭资产负债表及金融机构的资产质量并未造成明显冲击。 随着经济逐步复苏,美国政府在2021年很难再次出台如此大规模的救助措施。这意味着,在宏观经济改善、失业率下降的同时,许多失业人口的生活处境反而有可能比2020年更艰难,家庭资产负债表有可能恶化,影响其消费能力,甚至带来相关金融机构资产质量的恶化。 许多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也面临类似困境。尽管美国经济在2021年将在低基数基础上复苏,但经济活动的绝对水平难以超越2019年,尤其是那些受到疫情重创的行业(如航空、餐饮、酒店、娱乐等服务业)。这些行业的企业通过裁员、重组、接受政府资助等手段度过了2020年的困境,但其业务收入在2021年很难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 进入2021年下半年,随着财政纾困与宽松货币政策的减少甚至退出,这些企业获得的外部资助将大幅下降,许多企业反而有可能面临更大的债务偿还、甚至破产倒闭的压力,对金融机构的资产质量也形成更现实的威胁。 总之,2021年,美国家庭、企业和金融机构所面临的资产负债表压力有可能有增无减。为避免出现系统性风险,最终很可能还要依赖美联储的“无限量宽”政策,通过流动性注入来防范经济危机或金融危机的发生。这意味着美元超发很可能无法避免,美元汇率稳定将面临持续压力。 美国在2021年下半年将面临通胀上涨的风险,有可能对联储的宽松货币政策形成一定约束。2021年上半年,疫情的恶化将对美国的核心消费物价(CPI)通胀形成抑制;但进入下半年,由于房价和进口物价的抬升,通胀将面临上行压力。 历史数据显示,美国房价增速领先CPI通胀中的居住类因子大约一年,进口价格指数也领先商品通胀大约一年。目前,美国住宅需求持续走强,房屋库存较低,房价已开始加速上涨,而进口价格指数也因航运价格不断走高而持续攀升。我们预计,大约在2021年四季度,核心通胀有可能因此明显攀升,超过联储2%的通胀目标(图3)。届时市场有可能担心联储货币政策转向的风险。 美股在经历大幅反弹之后,相比实体经济的复苏已严重超调,估值严重脱离基本面。目前,投资者乐观情绪弥漫,各类资产市场的交易都非常拥挤,一旦通胀、货币政策或其他政经领域出现超预期的变化,有可能引发拥挤交易的转向,导致金融市场的巨大波动。 例如,拜登上台后,是否(以及何时)会逆转特朗普在任时推出的一些经济与福利政策(如大幅度减税等),需密切关注; 再如,美国高收益企业债与10年期国债之间的信用利差已收缩至疫情前的水平(图4),其收益率的绝对水平更是创下历史新低,在经济复苏及政策支持均充满不确定性、企业仍面临资产负债表恶化风险的背景下,若美国对新一轮疫情控制不当,导致经济复苏停滞、企业盈利能力下降、以及资产负债表恶化,高收益企业债所面临的违约风险也值得关注; 另外,若明年下半年通胀上升,无风险利率有可能相应反弹,也会对股票和信用债市场形成压力。 中国:经济强劲复苏 中国在防疫抗疫中采取了严厉而又果断的隔离措施,迅速切断了病毒传染的途径,有效控制了疫情的传播,全面快速地实现了复产复工,经济复苏势头良好,全年实际GDP增长率可达2%左右,这在全球衰退的大背景下实属不易。 随着经济活动进一步常态化,中国经济将在2021年延续升势,实现7%以上的实际增长率。与此同时,伴随“十四五”规划的开始以及2060年“碳中和”目标的落实等一系列新举措,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将进一步加速,给投资者带来广泛的机遇。 2021年是 “十四五规划” 实施的第一年。“十四五规划” 强调,要进一步推动高质量、可持续的发展模式;加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瞄准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等前沿领域,实施一批具有前瞻性、战略性的国家重大科技项目;同时要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同各产业深度融合。 在这一大背景之下,政府和企业对科学技术的研发投入将进一步增加,大量资本将进入“新基建”领域,这不但有利于“稳投资”,还将对中下游产业的发展创造必要的基础设施支持很。尤其是5G电信网络的普及(图5),将进一步加速新技术、新产业、新商业模式和新生活方式的诞生与推广,引领新一轮“新经济”领域的投资热潮。 在产业升级方面,一些“旧经济”中的行业龙头将进一步整合那些落后、低效且高污染的产能,提升行业集中度,改善行业龙头的盈利能力;传统行业将进一步实现“互联网+”、“AI+”等技术升级,有利于提升行业效率和国际竞争力。 2020年底,中国政府明确向国际社会承诺,将于2030年实现碳排放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作为仍处于中高速经济成长阶段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一大温室气体排放国,要实现上述目标,任务艰巨,必须立即行动! 为按时完成上述目标,预计2021年中国政府在绿色发展领域将推出更多监管政策及激励措施,越来越多的企业将加强环境保护、节能减排措施,推动清洁能源、废物处理、节能降耗等技术和产业的发展,创造新的经济增长引擎,给投资者带来巨大机遇。 当然,中国经济在2021年所面临的风险与挑战也不容忽视。 首先,鉴于疫情在海外尚在快速扩散,全球经济在2021年的复苏前景并不明朗,外需变化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很难预测。 由于中国对疫情的控制较好,中国制造业快速复产复工,而大部分国家的生产和供应链却受到了疫情冲击,迫使很多出口订单从这些国家转移到中国,推动中国出口在2020年下半年出现强劲增长(图6)。 如果这些国家的疫情能在2021年得到控制,随着其生产和供应链逐渐修复,不排除这些订单从中国重新返回这些经济体的可能性。果真如此,2021年中国的出口增速反倒有可能减弱。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外需整体也会加速恢复,减轻中国在订单转移方面的压力。 其次,虽然中国经济将于2021年出现强劲反弹,但在微观层面,许多企业(乃至金融机构)债务负担沉重,盈利前景并不乐观,现金流与资产负债表不见得明显改善。 如果财政纾困与货币宽松策过快退出,不排除某些行业或地区出现较大范围的信用违约事件,影响金融市场的稳定,甚至有可能打乱经济的复苏进程。因此,宏观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对2021年中国经济的平稳复苏至关重要。 第三,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后,中美关系在短期内明显缓和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虽然拜登的外交团队在国际关系、贸易等领域的立场都较为中间派,与特朗普政府的鹰派态度大相径庭,但出于美国国内的政治气氛、中美之间的中长期战略博弈、以及短期内与中国讨价还价的考虑,拜登政府应该不会急于逆转特朗普在任时推出的对中国的各项不利措施。 拜登上任后很可能将主要精力放在解决疫情防控、经济复苏、种族歧视、贫富差距等国内议题、以及恢复美国与WTO、巴黎气候协议以及CPTPP等组织/协议的关系,中美关系很可能排在其工作清单中较后的位置。 虽然中美在气候环境、疫情防控等领域有合作的机会,但拜登政府更关心“民主”“人权”等政治议题,有可能持续以香港等话题对中国施压。除非出现重大契机,美国很可能会延续特朗普政府对中国产品加征的大部分关税、继续制裁中国科技企业和金融机构、继续在涉及国家安全的领域(如科技)对中国加以打压。 总之,对拜登上台后的中美关系不能过早乐观。 香港:经济弱复苏,金融市场存在机遇 2019年下半年来,香港陷入了史上最深入、最持久的经济衰退之中(图7)。由于访港旅客数量持续下跌,使得依赖游客的零售业、酒店业、旅游业等服务业萎靡不振。新冠疫情的爆发更是令这些行业雪上加霜,迫使企业大规模裁员。 为应对疫情冲击、缓解民生压力,特区政府已出台两轮大规模财政纾困措施,其中一项就是高达810亿港币的“保就业”计划:给企业发放工资补贴,要求领取补贴的雇主承诺在接受补贴期间不裁员。 然而,2020年11月“保就业”计划结束后,许多企业重新面临严峻的财务压力。在新一轮冬季疫情冲击下,他们有可能不得不诉诸于裁员来度过难关,届时失业率有可能进一步攀升,甚至创下历史新高(图8)。 2021年,香港经济有望在低基数基础上实现3%左右的增长。若疫情持续妨碍香港与内地及世界各国的交流,香港本地服务业将有更多企业面临财务困境,甚至出现债务违约。香港本地银行也可能受到波及。同时,结业潮及失业率升高还有可能激化社会矛盾。因此,特区政府有必要在2021年推出新的财政纾困措施,帮助企业和家庭度过难关。 不过,香港的金融市场在2021年却有可能充满机遇。 首先,港股的估值无论横向(与美股、A股相比)还是纵向(与港股的历史估值)比较,都处于价值洼地(图9)。股价相对于经济与盈利基本面都显得过于悲观。伴随全球经济复苏及投资者信心的改善,低估值的港股有可能吸引国际资本流入,带来港股估值回升及港币汇率走强。 其次,中概股持续回流有可能给香港金融市场注入新的活力。2020年,一批中概股回香港二次上市,为香港的金融市场带来了新鲜血液。这些公司大部分在“新经济”领域,它们的回流将改善港股的行业结构,促进估值提升,促进交易活跃度,吸引更多投资者进入香港市场。 另外,若美国推行更为严格的市场监管政策、加强对上市公司会计准则等方面的监管,将对在美上市的中概股(尤其是面临制裁风险的科技企业)带来一定压力。果真如此,更多中概股可能开启回港上市的浪潮,加速港股的行业结构改善。 第三,粤港澳大湾区的深度整合给香港发展带来了新契机,特区政府及各界也在致力于将香港打造成为亚洲的绿色金融中心、ESG投资枢纽以及金融科技枢纽,给投资者在绿色债券、ESG投资、人民币跨境投资、人民币债券发行、以及金融科技领域提供了崭新的机遇。
李小加将于2020年12月31日正式卸任港交所行政总裁一职。12月30日,李小加发表网志,感谢所有监管机构、合作伙伴、业界同仁、传媒朋友和同事们对他的帮助和支持。 李小加表示,即将离开工作了11年的香港交易所集团,翻开人生的下一页。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感恩之情,感恩能在香港交易所度过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11个年头。李小加将香港交易所历任董事会成员和全体同事称作“梦之队”,认为其帮助他实现了对港股市场的许多愿景和梦想。 李小加表示,如果把金融看作是水的话,自己在过去的工作中积累了一些与水有关的知识和经验。未来的日子里,虽然将离开香港交易所的重要岗位,但还是会留在香港,继续从事金融行业,希望能够利用在香港交易所学到的“水利知识”,继续为市场做点贡献。 李小加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这个时代造就了我们这一代人。没有改革开放,就不会有经济的腾飞,也不可能有我们这一代人今天的一切。” 李小加认为,香港交易所和香港金融市场在逆势中展现出了强大的韧性,充分显示了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竞争力和在国际舞台上的重要性。 李小加还感恩生活了20多年的第二故乡——香港。他说,是香港这个东西交汇的国际大都市用最热情和最包容的怀抱接纳了他,尽管面临无数挑战,但今天仍然是香港的美好时代,当然也是香港交易所的美好时代。它将继续作为连接内地金融市场与国际金融市场的翻译器和转换器,为国家经济发展和金融开放发挥重要作用,增强香港国际金融中心的竞争力和吸引力。
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CWM50)于近日在深圳举行“深圳先行示范区首届金融峰会暨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2020年会”,以“双循环新格局与资本市场新征程”为主题。在“高峰对话”环节,在中国国债协会会长孙晓霞的主持下,香港交易所主席、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史美伦,孙冶方基金会理事长、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李剑阁,上海新金融研究院理事长、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屠光绍三位嘉宾围绕“资本市场三十年回顾与展望”这一主题展开高峰对话。 以下为对话实录整理。 孙晓霞(主持人):中国资本市场过去三十年发展的历程是内地和香港资本市场加速融合的三十年。1993年,第一家内地企业在香港挂牌上市,拉开了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的序幕。内地互联互通的进程逐步加速推进,两个资本市场不断地融合和发展,是互利互惠共赢的过程。 我想听听三位嘉宾对两地资本市场的联动都有什么样的看法或者认识。这个问题首先想请问一下九十年代就在证监会担任副主席的剑阁理事长,作为亲历者、推动者,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李剑阁:我们三个人各有特点。如果说最早入行的应该是史主席,她是最早进入证券市场的,入行早、资历深。三位中最早在中国证监会任职的是我,而在中国证监会任职最长的是屠主席。 中国资本市场建立和发展,从一开始香港证券界的专业人士就起了很大的作用。深圳当然就不用说了,因为细节可能更多,因为双方一跨界就到了,来往非常密集。根据现在可以看到的书面资料介绍,朱镕基同志当时是在上海任书记兼市长期间,根据中央的要求,也要在上海建立一个证券交易所。当时朱镕基同志邀请香港证券界一个代表团访问上海。原以为是一般的交流。会见时,朱镕基同志请当时香港联交所的主席介绍证券交易市场。利国伟老先生说“资本市场是资本主义的事儿,我不能谈”。朱镕基同志就说,今天我们不谈主义,只谈技术。请你们先把技术问题讲清楚。所以应该说上海交易所的建立是听取了香港的很多专家的意见,对上海交易所、深圳交易所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朱镕基同志到北京任职以后,联交所主席李业广带领香港证券界人士来拜会。我想那个时候史主席应该是香港证券界代表团的成员之一。李业广建议中国的企业到香港上市。中国企业去境外上市,现在大家可能觉得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但是在那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就非常的震动:中国国有企业居然可以到香港上市!朱镕基总理当场表态我们肯定愿意积极地做这件事情,请你们告诉我需要什么条件。李业广说,主要是法律问题和会计制度以及其他问题。朱镕基总理立即要求相关部门配合香港证券界共同研究,很快就成立了两地五方联合工作小组,史主席是香港方面的主要牵头人。总的来说,香港证券界对内地的国有企业到香港上市起了很大的作用。 刚才主持人说史主席是香港联交所迄今为止唯一的女性主席,其实在中国证监会史主席是迄今为止唯一的女性的副主席,史主席也是唯一在内地担任副部级官员的香港人士。所以今天请了有这几个“唯一”头衔的人士和我们一起回顾中国资本市场三十年,特别是对内地市场和香港资本市场的合作的历程,就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也一定会十分精彩。史主席是三十年历程的见证人,所以下面让史主席来说说当年的情况。 史美伦:说起中国资本市场的建立,香港是一个受益者。刚才剑阁理事长也提到,九十年代,香港交易所的主席是李业广先生,他带队到内地去,探索发展香港市场,让内地的企业到香港来上市是当时的一个考虑。 从香港的角度来讲,我们感觉香港的市场比较窄、能够上市的企业大部分都已上市,我们要开拓新的市场。当时得知内地要进行国有企业改革,我感觉这两个方向造成了水到渠成的一个机会,当时也是一个非常创新的构思,因为内地还没有公司法、没有证券法,国有企业也还没有股份化。 在这种情况下,怎样让国有企业能到香港来上市呢?国内的领导朱总理当时的想法是通过在香港上市,把国有企业的改革进一步制度化、市场化。当然大家知道,在上市准备的过程中有大量的工作,需把企业一些非主要的业务剥开,然后把企业整理得比较完整。这个过程帮助了国有企业的改革,对香港来讲也是新的上市资源。 1992年,我在香港证监会时,梁定邦是上市委员会的主席。香港联交所和证监会关系密切,当时内地的证监会还没有成立,我们和剑阁理事长、还有一些国家部委的朋友一起,耗时一年时间,在没有公司法、没有证券法的前提下,把国有企业在香港上市的框架进行梳理,建立了《上市公司章程的必备条款》,把各种需要的公司治理方面的要求写进了这个必备条款中。之后必备条款也用了十几年。后来内地有了公司法、证券法,就慢慢规范起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香港是一个受益者。因为在国有企业还没有到香港上市以前,外资的投资行认为香港是一个本地的市场,比较小、比较单一化、地产公司比较多。国有企业当时是重型的工业企业比较多,还有各类型的制造企业,这些都给香港市场带来了多元化的角度。当时各方面准备得非常好,也非常受到外界的欢迎,在此过程中香港的市场也演变得国际化了。同时,国有企业的改革也逐渐进入了规范化的过程。我很幸运,我是当时的一个见证者也是一个参与者,跟大家也有很密切的合作关系。 孙晓霞:史主席在香港证监会一直是把法律关的,那时内地和香港的法律不同,法律方面当时我们差在什么地方?经过这段时间,从您的视角来看现在有没有改进或者趋同? 史美伦:现在跟1992年相比,内地法律有很大的改善。由于内地是社会主义而非资本主义的制度,当时的内地法律对于公司的一些要求没有界定。公司如果上市,有了其他股东,有了市场上的公众股东,他们跟公司的关系是什么?董事会跟公司的关系又是什么?跟监管者的关系又是什么?当时因为制度上没有需要,也没有这个要求。走到上市用证券法这条路,有很多需要慢慢加进去,这是一个演变的过程,也是满足资本市场的需要,把框架逐渐补充的过程。现在做的非常不错,虽然体制不一样,但要求基本上都一样,对投资者的保护做的非常健全。 孙晓霞:刚才提到屠主席是三位中在证监会任职最久、看得最多、体会最深的,我想请您分享一下,让在座的人都了解一下过去的改革历程。 屠光绍:首先感谢论坛安排这样的环节,能与史主席和李主席一起回顾资本市场,尤其是内地和香港资本市场的合作互动。安排我们三个人同台谈这个内容,说明论坛组织者很有眼力很了解情况,我们三人都先后担任过中国证监会副主席,我与他们两位在不同时期曾是中国证监会的同事,而且又都直接参与并分管过推动内地与香港资本市场之间合作的工作,当然,他们两位是先行者和开拓者。 如果说回忆这个过程,有几个感受比较深: 第一,大概1995或1996年有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全面阐述了中国企业怎么利用好国际资本市场特别是香港资本市场的资源,文章题目叫《叩响国际资本市场之门》,这篇文章就是李主席组织撰写的,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第二,史主席为内地和香港资本市场的合作做了大量的开创性工作。讲一个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的事情。1997年8月份我刚从证监会调到上海证券交易所工作,第三天就来了一拨客人,史主席当时还在香港证监会工作,专程到上海证券交易所来访问,其实主要是我换了岗位要来看望我,希望进一步推动两地资本市场合作,虽然事过多年,但我依然历历在目,也深为感怀。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出香港和内地资本市场合作非常密切。担任证监会副主席后,我分管国际业务,在他们两位以及其他同事过去工作的基础上,我也有更多机会在推进香港和内地资本市场合作方面做一些具体工作。 当时在香港和内地间有一个叫“两地五方”的协作机制,所谓“两地”就是内地和香港。“五方”就是两个证监会,中国证监会和香港证监会;三个交易所,即上海交易所、深圳交易所、香港联交所,每年都要举行这样的合作会议,介绍两地市场发展的情况,研究一些需要协调的问题,我在证监会分管国际部期间每年都会参加。记得特别清楚,会议在上海、杭州、香港都分别开过。这个过程中香港和内地资本市场合作互动,对香港市场和内地市场的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因为彼此合作互动,香港市场利用内地巨大的经济腹地优势和非常丰富的上市资源,内地利用香港的资本市场,更多企业通过资本市场获得了企业发展所需的资源,走向国际市场。 反过来,内地市场作为新兴的市场与香港市场合作,在合作过程中分享借鉴了香港资本市场的优势和经验,如法制体系、监管方式等,从而对内地资本市场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此外两地证监会、交易所以及证券行业的人员学习交流也很频繁,高层交往也非常通畅。 三十年来,通过合作实现了两地资本市场更好的发展,这是我印象比较深的体会。 孙晓霞:资本市场是推动社会资本形成的重要渠道,社会创新发展离不开创新资本的支持。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在过去推进创新资本的形成方面进行了很多积极探索。请史主席与我们分享一下香港在这方面做法和经验。 史美伦:资本市场主要的功能是资源配置,在资本和投资者之间建立适当的平台。香港在过去不断地在探索,市场发展很快,现有的体制或者上市条例有些过于苛刻,应该要改善,还有市场上有一些新的产品,我们没有及时回应过来,这些香港在过去几年都不断在探索。当然,不是所有的市场需求都能被监管者接受,监管者要考虑的是整个市场的健康发展,以及制度上的安排和投资者的保护,这些都要跟市场的需求来平衡。 过去25年来,最大的一个改革是2018年引进了“同股不同权”。同股不同权的要求来自于新经济公司。很多新经济的公司有同股不同权的架构,当时在香港不承认也不能接受,也不敢要求同股一定要同权,产生了很大的争议,我们通过几个月的研究,在市场上得到了各方面的认同,得到了政府和证监会的支持,引进了一系列的创新改革,引进新经济公司的同股不同权,使得没有收入的生物科技公司也可以上市,在此之前所有上市公司一定要有三年盈利的要求。这是应了市场的变化和需求,不过我们也不是一下就接受了,还是要参考各方面的经验。同股不同权在美国很早就被接受了,可是他们的体制对投资者没有做到完美的保护。所以我们在引进了这几个方面的改进创新的同时,也把保护投资者的成分加入了进去。 过去两年可以看到这方面的创新、改革得到了很好的成果。短短两年之内,香港已经是世界上第二大生物科技集资的中心。一些硅谷人士对我们讲,香港现在是他们可以考虑去的中心。这表明了改革是需要的,但是改革不仅要听市场的需求,也要平衡监管方面的要求,这样改革政策的推出在市场上才能稳定下来。 孙晓霞:目前同股不同权的新经济公司在香港上市的情况如何? 史美伦:目前有好几家大的同股不同权的企业在香港上市,但也不是所有的企业都可以这样做,我们的限制条件是新经济的公司,而且创始人有股份,这个框架是比较窄的,不仅仅是同股不同权那么简单。有些企业也想用同股不同权的方式上市,但如果不是新经济公司,我们暂时是不考虑的。两年以来,已经有好几家公司在香港上市, 2021年还有几家在排队上市,可以说是比较成功的。 孙晓霞:从这两年在香港的法律的执行情况和上市经验来看,我们内地资本市场有什么可以借鉴或者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史美伦:我认为,内地已经做得非常好,现在在这方面也有突破。尤其是上海的科创板做得非常好,有很多企业上市。我想,把这些板块做大是大家互赢互利的很重要的因素。有人说,上海的科创板是不是把香港的一些企业引到上海去了?我认为这是企业本身的选择。上海当然会有很多这方面的企业,深圳也会有,各自的发展并不是一个零和游戏。 孙晓霞:我想接着问一下屠主席,您认为香港这些做法对我们内地资本市场有什么样的借鉴意义?“十四五”期间会大力发展科技或者创新驱动,在这个过程中,资本市场应该或者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屠光绍:首先从国际发展趋势来讲,整个社会从资本形成特别是创新资本形成,应该说资本市场是非常重要的渠道,这是和资本市场的基本属性相关联的。当然我们也看到包括像美国、香港,也结合内地资本市场三十年的发展过程来看,资本市场在创新资本形成方面,以及鼓励、支持科技创新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其次,发挥作用的过程其实就是资本市场的变革过程,因为资本市场首先是要满足企业的需求。但是资本市场能不能够满足企业的创新资本形成、鼓励创新企业的发展,需要对资本市场自身的制度,包括资本市场的功能做转换和完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有的方面确实可以分享香港的经验。举个例子,深圳创业板筹备的时间很长,确实是遇到了98、99年以后的亚洲金融危机等各种影响,但是总的来讲方向上不会错。记得我在证监会的时候也确实在分享、借鉴香港推出创业板的经验,在中国内地,特别是在深交所怎么来准备创业板。当时按照分工,我正好管这块工作,所以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研究深交所怎么推出创业板。经过较长时间的准备,2009年深交所创业板推出来了。在创业板筹备的过程中,分享、借鉴香港创业板的做法和经验,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资源。两地资本市场合作,借鉴香港的经验,从而使我们自身的创业板能有更好、更快的发展,这是我非常重要的体会。 其实说到后来上海推出科创板,更是反映了资本市场在面对创新资本形成和科技创新企业发展方面必须要拓展功能的需要。我最近也提出来,观察资本市场功能的时候,核心就是观察资本市场上的企业结构,即能否有更大的包容性,有没有更宽的渠道来适应创新企业的发展。所以就必须要修改规则。当然我们现在的证券法出来了,注册制也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这样就使得资本市场能够有利于适应创新经济的发展、适应科技企业的发展,从而能更好地鼓励、支持更多的创新资本的形成,在充分分享国际经验和香港做法的基础之上,我们自身也加快了发展。 我最近也在观察,比如双重股权架构,注意到一个现象,以阿里上市为例,最先是想在美国、香港和上海三地选择,但是首先上海被排除了,因为上海当时的制度是不可能容纳这样的双重股权架构,所以后来就到香港,据我了解,因为香港说要修改制度,但是后来制度没有修改成,所以阿里就到了美国。但是我也注意到了2018年以后,香港修改上市规则,所以这两年确实有很多的生物科技等企业到香港联交所上市了。上海的科创板应该说也在这个方面有了快速发展,我记得科创板有一家企业也是实行了双重股权架构,但这是刚开始的尝试。总的来讲,未来的发展要更好地适应企业的需要、创新经济的需要,同时不断地完善修改资本市场制度来适应需要,从而使资本市场在支持创新经济发展方面、创新资本形成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李剑阁:两位的介绍说明资本市场的建立不容易,不断创新、不断与时俱进也不容易。香港市场在应对形势变化方面表现出相当的灵活性。当年阿里首选在香港上市,但按照当时香港的证券法规是有问题的。经过一段时间讨论取得了社会共识,修改了上市规则以后容纳了同股不同权结构的公司上市,后来生物科技板也出来了。 现在看起来有两件事提前布局非常有意义: 第一,九十年代初内地企业去香港上市为今天香港交易所在世界名列前茅起了很大的作用。按照前几年的数据来说,内地企业在香港上市的企业数量占一半50%,市值大概占60%,交易量每天由内地“北水南调”和内地企业产生的市场交易量占70%。前几年是这个数,现在可能有很大的进步。这是一个提前布局的事情,使内地企业取得国际化的融资渠道,对香港成为和巩固国际金融中心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第二,这几年对同股不同权的改革以及生物科技板的建立,也为中国资本市场创造了腾挪的空间。下一轮中美贸易战可能引起在美国上市的中国企业退市。由于目前人民币资本项目还不可完全自由兑换,这些企业直接退到内地,还会有很大问题,但退到香港还是可以的。其实现在香港已经成为部分这些公司的第二上市地。对于在美国挂牌的公司,如果未来要从美国退市,香港资本市场已经有提前的布局,香港接纳这些公司是完全可以的。这对未来应对复杂的国际环境有了回旋的空间,这非常重要。 刚才提到史主席到中国证监会任职,曾经被认为带来了一场监管风暴,确实使国内监管提高了一个档次。回过头来史主席现在到香港交易所担任主席,我觉得在香港各界来说是不二人选。史主席了解内地的监管,又了解香港的监管,具有其他人绝对不具备的优势。希望史主席多干几年,对内地有好处,对香港资本市场也有好处,对整个国家都有好处。 史美伦:谢谢剑阁理事长,您说的夸大了,我其实也是团队一份子。补充一下数据,在香港上市的内地企业,包括H股红筹民企1300多家,现在市值占80%,交易量占超过80%,内地企业是香港市场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同时,内地上市企业金融方面的工作者,不仅是资本市场的参与者或者融资者,更是市场的持股者,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换句话说,香港的市场是大家的市场,也是内地的市场。 孙晓霞:刚才讲了资本市场内地和香港的经验互动,从香港资本市场发展经验这个角度看,接下来资本市场改革可以从哪些方面去寻求突破?中国经济即将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发展阶段,资本市场改革如何服务好这一新发展阶段?请屠主席给我们分享。 屠光绍:现在要构建新发展格局,不仅是金融领域,更是国家各个方面都面临的新任务。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要求资本市场发挥更大作用。可以看到,资本市场的改革开放这两年确实迈出了很大的步子,接下来在构建新发展格局当中如何更好地发挥资本市场的功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我想发展资本市场的目的就是要解决金融体系和结构的优化问题,金融体系优化问题面临最大的任务就是怎么加快发展直接融资。 提出加快发展直接融资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印象中写到党代会报告、写到五年规划,也写进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但是直接融资比重始终很难提高,现在最新的数据还是百分之十几。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关键是发展资本市场。下一步根据新的任务,资本市场该如何加快发展?我想资本市场三十而立,需要将三根支柱打得更牢更坚实,从而让资本市场将来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三根支柱分别是: 第一,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基础制度太重要,三十年间不断有制度改革,但是相对来讲基础制度依然要进一步夯实。因为我们资本市场是先天不足的,我们是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搞资本市场。另外,我们发展过程中有阶段性任务和阶段性政策,因此股市受政策性因素影响较多也有其历史原因。资本市场要进一步发挥作用,最重要的是基础制度的完善,包括注册制以及之前的股权分置改革。 第二,资本市场服务体系。这也是资本市场的短板。过去搞间接融资,对于储蓄人来讲相对而言比较简单,而资本市场是系统工程,投资人要直接面对市场、直接管理风险,而资本市场的影响因素又特别多,如宏观因素、产业因素、国际国内因素以及企业成长性判断等,这就要求资本市场的服务体系不断完善,需要投资银行、其他中介服务机构等进行相应的支撑。服务体系的能力不是保护出来的,也不是管理出来的,一定是市场竞争出来的,而竞争必须要开放。近年来的金融开放,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资本市场服务体系的完善。 第三,机构投资人。机构投资人不光看数量还要看能力。机构投资人不只起到稳定市场的作用,更起到支撑资本市场结构扩展、资本市场功能完善包括公司治理健全等作用。 有了这三根支柱,我觉得中国资本市场才能服务好新发展格局,才能基础更牢、走得更远。 史美伦:我感觉国内过去三十年不断地有突破,我同意刚才屠主席说的几点,尤其是有关机构投资者。国内的机构投资者的成长已经比较成熟,除了长期持股是市场成熟和稳定的重要因素以外,现在可以看到机构投资者在公司治理方面也可以扮演一个更大的角色。换句话说,机构投资者可以利用他们的持股权,要求公司治理方面的改善。现在很多国际机构投资者开始向大企业要求在公司治理里面包含绿色金融、ESG,这些都是机构投资者在向企业施加压力。因为有他们的压力,企业就会改善治理。因此我认为内地的机构投资者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此外,我感觉内地在风险管理方面还可以有更大的发展,衍生工具在这方面还可以有很大的空间。在这当中,香港也可以扮演一个为内地市场提供风险管理中心的角色,这样对双方来讲是互利互赢的。 说得比较远一点,目前世界上充满了地缘政治和经济的矛盾冲突。在这样的情况下,全球需要更多的桥梁、更多的结合点。香港作为内地对外的桥梁,可以帮助内地进一步实现改革突破。 孙晓霞:最后请剑阁理事长做总结性发言。 李剑阁:刚才屠主席讲的三个支柱非常有新意,而且很全面,我没有要补充的。屠主席说到三个支柱时,我以为他会把话题切换到养老金的三个支柱。这使我联想到周小川行长这两天发表了一个意见,就是中国资本的市场要行稳致远的话,养老金体系的改革和养老金参与资本市场很重要。周小川认为如果没有养老金的参与,资本市场很难得到长期持续的发展。 我觉得今天我们这场的对话的主题和形式设计得非常好。我们的对话专门讲内地和香港两地资本市场合作和发展,是其他各种纪念中国资本市场三十年的论坛都没有的。而且我们有三位中国证监会前副主席参加,与具有“三个唯一”头衔的史主席参加同台对话,共同回顾、总结两地资本市场合作发展的三十年的历史,我觉得这个环节非常有特色、有意义。
海外网12月12日电“祸港头目”、“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12日早间离开收押所,由囚车押送到西九龙法院提讯。港媒最新消息称,法庭拒绝黎的保释申请,黎须还押看管,并将案件押后至明年(2021年)4月16日再讯,以待警方完成调查。据香港东网消息,官司缠身、因涉嫌欺诈而正在荔枝角收押所还押的“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11日再被控违反香港国安法中的勾结外国或者境外势力危害国家安全罪。12日一早约8时,黎智英离开收押所,期间被铁链缠腰、锁上手铐,再由囚车押送到西九龙法院提讯,做法与押解重犯一样。囚车于约15分钟后抵达法院。香港司法机构网页显示,负责审理该案的刚好是上周四(3日)下令把黎智英还押的香港国安法指定法官总裁判官苏惠德。本文系版权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海外视野,中国立场,浏览人民日报海外版官网——海外网www.haiwainet.cn或“海客”客户端,领先一步获取权威资讯。
资料图:港媒海外网12月8日电 据香港电台报道,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12月8日下午介绍,香港新增100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包括27例源头不明个案。另据香港文汇网报道,香港特区政府食物及卫生局局长陈肇始8日下午会见传媒时宣布,本月10日起禁止食肆晚上6时至翌日清晨5时前提供堂食;宴会人数上限由40人降至20人,每桌限最多2人;13类处所须关闭,包括健身中心、体育处所、美容院、按摩院、游池等;2人限聚令及口罩令继续生效。措施有效时间为14日,直至本月23日。陈肇始解释,目前正值疫情高峰期,最新的病毒株感染力也很强,病情较严重,已开始对医疗系统造成一定压力,需推行遏制人流措施。她指出,虽然政府已在上周收紧社交距离措施,但见不到人流有大幅下降,故有需要再收紧。(海外网 吴倩)本文系版权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海外视野,中国立场,浏览人民日报海外版官网——海外网www.haiwainet.cn或“海客”客户端,领先一步获取权威信息。
资料图:文汇网海外网12月8日电香港7日又有78人确诊新冠肺炎。香港特区医管局发现,本轮疫情的重症患者有年轻化趋势,并且流行“危险病毒株”,传染性比以往几波疫情更强,而且壮年人士也成高危人群,确诊患者的病毒量高,传播性强,患者病情也急剧恶化。据香港《文汇报》8日报道,在香港7日新增的78宗确诊个案中,有71宗属本地个案,不明源头个案占29宗。另外,目前香港公立医院有36名新冠肺炎患者情况危重,其中33人是在第四波疫情期间入院,6人是60岁以下的壮年人士。香港特区医管局深切治疗科统筹委员会成员陈劲松指出,虽然本轮仍以尼泊尔的病毒株为主,但有别于过去几波疫情,这类病毒株专攻壮年人士,并在壮年人士的圈子里快速扩散。陈劲松表示:“他们(壮年患者)的病毒量比较高,传染性也比较高。部分人进入深切治疗部时呼吸衰竭,很多病人已经有抗体反应,但这一波的抗体反应来得较迟,令病毒容易传染,不少病人一进来病情就已经非常严重,需要急救措施,所以我们觉得这一波的病毒是危险的病毒株。”其中,一名情况危重的患者是45岁伊丽莎白医院病理科医生,他入院时情况已十分严重,被送入深切治疗部插喉急救。陈劲松说:“这一波疫情中,危重病人不单仅限于年长的病人,所以我在此提醒各位市民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以为该病只影响年长病人。”他还表示,如果患者状况十分差,即使用呼吸机也无法维持血氧在安全水平,才会使用人工心肺机,但风险也高,“外国病例反映,如使用人工心肺后死亡率达50%,年轻患者也达30%至40%。”他还预计,深切治疗部的服务压力陆续增加,医管局已削减部分非紧急手术,并将年轻及较稳定的病人分流至不同医院。另外,香港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传染病处主任张竹君透露,卫生防护中心大楼4楼也出现小型暴发,涉及3名居家检疫小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接听居家及酒店检疫者的问询,其中一名职员确诊、两名职员初步阳性。她表示,处理相关个案方法与处理其他办公室个案没有分别,会进行大清洗,密切接触者会被送往检疫,整座大楼的其他员工则会接受检测,尽量安排相关员工在家工作。她表示,仍在计算密切接触者人数,或涉及数十人。(海外网 吴倩)本文系版权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海外视野,中国立场,浏览人民日报海外版官网——海外网www.haiwainet.cn或“海客”客户端,领先一步获取权威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