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束光照进了东北。 日前,国家卫健委官网发布消息,就全国人大代表《关于解决东北地区人口减少问题的建议》作出答复,称“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很有参考价值,东北地区可以立足本地实际进行探索,进而提出实施全面生育政策的试点方案。” 消息一出,市场振奋。在全国生育率连创新低的大背景下,不少人认为东北即将打响全面放开生育的第一枪,人口政策也将迎来近40年来的最大变局,就连A股中的二胎概念股都纷纷迎来大涨。 可是,“全面放开生育限制”就能拯救东北了吗? 1 东北人口形势非常严峻,首先体现在历年的出生率上。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一直以来,东北三省的人口出生率都显著低于全国水平(见图1)。这种情况在早些年不见得是坏事,因为在计划生育年代,早早实现工业化且国有经济占据主导地位的东北地区充分贯彻了国家的号召,计划生育执行得更为彻底,独生子女众多,一家只有一个孩子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然而,自2015年开始,尽管伴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淡化以及二孩政策的全面放开,但是东北三省的人口出生率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扭转。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的人口出生率分别只有5.73‰、6.05‰和6.45‰,不仅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0.48‰),还在全国各省市排名中垫底,充分彰显东北居民生育意愿的低迷。 与此同时,东北地区还面临着极为严重的人口外流。 这一点,相信各位不会陌生,多年前就有媒体报道称,根据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共流出人口400余万,刨去流入的人口,东北地区人口净流出180万;相比之下,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时,东北地区人口还净流入36万。从正36万到负180万,反差之大,可见一斑。 再看最近几年,东北人口流失的态势非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愈演愈烈。数据表明,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的常住人口数量分别于2014年、2015年和2016年开始呈现连续的负增长之势(见图2),而2015~2019年期间,东北三省常住人口总共累计减少了182.4万之多。 值得注意的是,东北的人口外流绝不仅仅是统计数据上的人口规模减少,与之相应的还有另外两个“外流”: 一是适龄劳动力的外流,即年龄在15~64岁、具备劳动能力的人口。以黑龙江为例,来自21世纪经济报道的调查数据显示,在黑龙江流到省外的人口当中,适龄劳动力占比在80%以上,其中20~29岁的人口约占30%。 二是智力的外流,涉及到高素质及名校人才。公开信息显示,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本地留存率仅为11.89%,东北大学、吉林大学和大连理工大学的本地留存率也只有17.2%、27.02%和27.54%,而这些东北名校的毕业生大多选择北京、广东、上海、浙江等发达城市和东南沿海地区作为他们人生的下一站,有人用“孔雀东南飞”来形容这一现象。 一面是东北居民生育意愿的普遍低迷,另一面是以大量年轻劳动力与高素质人才为主体的人口外流,两方面因素叠加,影响自然是深远的。单从人口学的角度看,其结果便是年轻人都到其他地方去安家立业,而留守本地的都是中老年人,再加上新生儿供给跟不上,最终导致整个东北地区少子老龄化程度的日渐加深。 两组数据可以反映这一事实: 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65岁以上老年人占比分别为13.78%、13.29%和15.92%,而全国整体水平为12.6%; 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小学在校学生数比2013年分别减少了26.13万、17.62万和9.35万,平均每年分别减少4.4万、2.9万和1.6万。 而就在此时,国家卫健委表态支持东北探索全面放开生育限制,可谓正当其时。 2 究竟是哪些因素造成了东北人口问题的严峻呢? 就生育意愿走弱这一层面来说,除了多年以来计划生育的持续影响之外,与其他所有人一样,东北居民也面临着不爱生娃的境遇,具体包括:生育观念发生了转变,不再追求“多子多福”;生育和养娃成本太高,高房价和高教育投入等让人们对生娃望而却步;很多现代女性独立意识觉醒,她们有自己的事业追求,而不是甘于做相夫教子的传统家庭主妇,担心生娃成为自己职业发展的阻碍,等等。 但这些并非东北人口问题的全部原因。说到底,比起单纯的不爱生娃,人口的持续外流可能更加令人担忧,尤其是大量高素质的适龄劳动力接连减少,对本就低迷的东北地区的人口出生率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而最深层次的根源,还是在于东北经济的转型乏力。 东北大地,曾经是没落的俄罗斯贵族、溃败的哥萨克骑兵、流离的犹太人心目中的“天堂”,那里幅员辽阔,矿产资源丰富,重工业基础坚实。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重振经济,国家于第一个五年计划中明确提出,要“集中力量进行工业化建设”,其主要建设阵地就是东北三省。于是作为“共和国长子”的东北,带着国家无与伦比的期许,率先从战后的废墟中苏醒。 在计划经济制度红利的赋能下,东北经济堪称“风口上的猪”,其快速发展引来大量人口涌入,石油加工、煤炭、钢铁、农产品(行情000061,诊股)、木材等资源型行业对全国经济增长起到了绝对引领作用,同时诸如鞍钢、哈电、一汽、一重、沈飞、东重等一批重工业龙头也随之崛起,“铁人精神”与“大庆精神”更是成为引领全国工业发展的精神榜样。 然而,硬币的另一面却是:计划经济思维根深蒂固,渗透到政府、企业和民众的方方面面,固化了东北的发展理念,使之成为难以扭转的体制惯性;而资源优势随着资源价格的回落、去产能的推进也变成了“资源诅咒”。各级政府的危机和忧患意识缺失,加之法制化、市场化程度始终落后于建立创新型国家和服务型政府的要求,给东北经济转型带来了多重阻碍。 值得一提的是,在长期的振兴东北计划中,国家的政策、资金和项目支持主要放在以国有企业改组改制为重点的体制机制创新上,设法通过国有企业扭亏为盈,摆脱困境。这一系列举措在无形中进一步巩固了东北地区国有企业的绝对统治地位,强化了行政色彩的同时也放缓了市场化进程。其结果便是民营经济与各种新兴产业在东北的体制环境下难以健康成长,致使经济增长动力不足,活力不佳,还落下了一个“投资不过山海关”的名声。 反观东南沿海地区,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整个中国经济越来越深层次地融入到全球分工体系当中,而东南沿海地区也抓住了这一难得的历史机遇,依托于自身的区位优势与国家政策的倾斜,大力发展市场经济和新兴产业,其地位在全国经济版图中不断攀升。 在计划经济时代创造了诸多奇迹的东北,却在市场经济时代陷入沉郁,曾经高歌猛进、热火朝天的记忆日渐淡去。于是,很多“用脚投票”的东北年轻人都到外地求学发展,甚至还有许多父母从小就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将来到南方工作生活”。 正因为上述原因,东北陷入了“经济活力不足→适龄劳动力与高素质人口外流→出生率下滑→老龄化程度加剧→经济活力不足→适龄劳动力与高素质人口进一步外流”的怪圈,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3 话说回来,全面放开生育限制对东北而言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但仅靠放开生育限制,断然是不够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不同时在其他方面有所调整,那么即便是东北未来的新生人口增多了,无非也是给经济发达的省市输送劳动力而已。 换句话说,除了“产人”,东北更应该想想怎样“留人”。 毕竟,任何一个地区要发展,都离不开人,而当今人才最为重视的,是有没有才华用武之地与足够的成长空间,以及生活环境、发展前景、公共服务等诸多方面的考虑。也只有年轻人真正愿意留下来,才能为东北经济一扫颓势提供动力之源,继而进一步吸引更多的年轻人留下,并在东北大地上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于东北而言,当务之急是要以“全面放开生育限制”为契机,继续大力提振经济,加快推动市场化进程,引导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大力培育新兴产业,改善营商环境,为民营经济的壮大提供优质土壤等等,同时要下大力气留住人才,给予在住房、教育、养老方面的相应支持,真正降低生育成本。若非如此,只怕东北还将继续彷徨在怪圈之中。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昨天传来一个重磅消息,说有全国人大代表建议,为了解决东北人口减少的问题,希望能够在东北地区率先放开生育政策限制,其实这种建议经常会有,还有人建议全国取消限制,但是之所以重磅,就是因为全国卫健委给了答复,说是可以立足探讨研究,做好调整后人口变动的测算,研究全面放开生育政策之后的配套文件出台,评估社会风险,在此基础上再提出,东北地区全面生育放开的方案。 这个回复引发了巨大争议,大家普遍的感觉是孩子都死了,奶来了,东北地区人口流失严重,出生率极低,此时放开生育方案,难道大家就会生孩子吗?生了孩子谁来养,现在养一个孩子都已经吐血了,第二个孩子能生都不生了,那你放开生育政策还有何意义。无非也就是让有钱人多生几个而已。再说了东北人口流失,说到底还是经济问题,即便退一万步,真是提高了生育率,生出了孩子,未来也肯定跑出去。不会留在东北。更有年轻人很有意思,说我愿意响应国家号召,愿意生孩子,请先发给我一个媳妇。 这事老齐也研究了一整天,我们在开喷之前,总得先搞清楚问题,老齐到觉得,国家卫健委的回复里话中有话,他说的探索可能是研究,而不是政策的放开,也就好比上学的时候,家长给老师提意见,说你们应该因材施教,根据不同孩子的性格,展开教学。培养他们的特点。老师听了之后,微笑的回复家长,您说的对,我们在研究研究,于是家长就理解成为,老师要因材施教了?下一步会针对我们家孩子进行专门培养。但其实老师心里想的可能是,就你事多,你们多提宝贵意见,反正我也不改。 从卫健委的回复来看,显然是还没有这个试点方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下手,而且他提出的那些条件,就是他重点在考虑的问题和难点,比如是否有利于当地经济增长,公共服务是否能跟的上,还有很多的社会问题。这可不是一个小事,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很可能,效果不大,还引来骂声一片。 其实老百姓(行情603883,诊股)都能看得出来,专家们自然也更清楚,现在连二胎生的都不多,放不放开这个生育政策,意义真心不大。就好比说,放开成为亿万富翁的限制,你就能成为亿万富翁吗?之前国家放开了二孩政策,生育率也是不升反降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现在养孩子跟几十年前可不一样了,又是上学,又是补习班,又是各种的兴趣课,养个孩子没有几十万真心下不来。要是有个二胎,那生活质量一下就下来了。大多都得跟老人一起住,无论是买个大房子还是租个大房子,都够孩子的爹妈喝一壶的。老齐认识的人里,除非家里特有钱的那种,觉得生二胎很好。大部分中产阶层,都被二胎拖累的不行。甚至很后悔,还不能说,生怕让老二知道了,以后会引发家庭矛盾。 所以这就是微观的现实,研究宏观政策的时候,是不能脱离微观现实的,生育率这个东西一旦下降,就再也没有上升的可能。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是如此,欧洲那边,生孩子直接给钱,就这也没有提高生育率,从经济学上来讲,社会越发达,社会保障越多,养儿防老的必要性就会降低,相反生儿育女的成本就会大幅升高。所以一个成本不断提升,收益不断下降的事,大家越来越不爱干,这事也就很好理解。未来这个趋势也还会继续。有人说高房价是最好的避孕药,也对但也不全对,阻挡生育意愿的因素是全方位的,不光是房子。原来晚上是没啥娱乐活动,只能生孩子,现在光加班就得到很晚,夫妻两个人甚至经常见不到面。 再说回东北地区,这里的老龄化最严重,但可能不光是生育率低,最重要的是人口流失问题,在东北都是重工业工厂,这些工厂效益非常惨淡负担非常重,已经留不住年轻人了,所以能够生育的年轻人都走掉了,他自然生育率就低了,剩下的都是老年人,自然也就老龄化了。所以解决东北人口的问题,还在于经济本身,而不在生育政策。但从经济上破局又谈何容易,关系社会在这里根深蒂固,有人甚至调侃,东北只要一有振兴政策,海南的房价就涨。老齐一直认为,东北缺的是市场经济的文化。人情世故太浓重了,想要做生意真的很难。而要改变这种思维,真不是一两代人就能解决的。所以南北差异进一步拉大,将不可避免。那么人口问题,也基本无解。任何政策都是无效的。那么这时候放开生育政策,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而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所以老齐并不认为,真的会在东北调整政策。甚至全国也一样,都到这个时候了,放不放开,其实已经意义不大了。未来出生率越来越低,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已经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挡。我们只能在其他方面做好准备,于国家来说,加快推进人工智能基础建设,用机器替代人工,解决生产力的问题,同时解决社会化养老,多盖养老院。以后421的人口结构之下,居家养老几乎没可能。不是不孝顺,而是根本没这个精力。而对我们个人来说,多存点钱吧,等70-80-90后退休的时候,光靠国家的养老金肯定是不够的,估计养老院的费用,普遍会高于退休金,甚至会高出一倍,所以你要想活的体面一些,至少要准备你最低月开销240倍的存款。也就是说,你一个月最少花5000块钱,那么等你退休的时候,至少得有120万存款才够用。这还没有算上通货膨胀,如果算上通胀,可能得有360倍月开销,也就是你得准备180万,才能保证5000元月开销需求。
导读 人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要素和动力,人口老龄化少子化是中国最大的灰犀牛之一。由于计划生育政策长期实行,中国人口危机渐行渐近,带来的经济社会问题日益严峻。近年出生人口大幅减少,生育意愿大幅降低,育龄妇女规模已见顶下滑,人口老龄化少子化加速到来…… 全面二孩政策不仅没有出现生育高峰,反而出现生育断崖。2016年“全面二孩”政策实行,当年出生人口攀升至1786万,创2000年以来峰值,但之后连年大降。2017年出生人口下滑至1725万,2018年再下降200万至1523万,2019年降为1465万。2020年数据待2021年4月第七次人口普查公报公布,但不少地方披露当地出生人口较2019年下降10%-30%。2018、2019年出生人口创1949年以来除1960-1961年自然灾害时期外的新低,2020年必再创历史新低。当前面临的生育形势是主力育龄妇女数量快速减少,生育率大幅下滑,生育意愿明显降低。 中国人口老龄化加速到来,速度远超欧美日。1962-1976年的婴儿潮人口即将退出劳动力市场,步入老龄化,人口红利逐渐消失。从发展趋势看,中国人口老龄化速度和规模前所未有,2022年将进入占比超过14%的深度老龄化社会,2033年左右进入占比超过20%的超级老龄化社会,之后持续快速上升至2060年的约35%。 人口老龄化少子化带来一系列重大而深远的挑战:低成本人口数量红利消失,劳动力成本上升,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年轻人口减少,社会创新创业活力下降,社会阶层固化,投资率和储蓄率下降,社会抚养比和养老负担加重,政府债务和社保压力上升,等等。人口红利加速消失,放开生育被人为拖延太久,生育意愿大幅降低。 我们这几年呼吁“全面放开生育,应对老龄化少子化挑战”,开始逐渐看到曙光,长期保守的计生政策终于逐渐松动:十四五规划提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制定人口长期发展战略,优化生育政策,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2021年1月20日全国人大要求各地清理各地不合时宜计生法规,停止执行过严处罚处分。这可理解为对放开生育的默许,从默许到明示,未来或已不远。这些年,倡导“新5%比旧8%好”“新基建”“城市群”“人地挂钩”“新一轮改革开放”“全面放开生育”“放开三胎”,作为学者,通过客观专业科学的研究,推动社会进步,是最大的成就。 建议“十四五”时期全面放开生育,实在不行先放开三胎,渐进式改革,以缓解保守派人口生育爆炸的担忧,总之不宜再久拖不决。 摘要 中国70年生育政策及情况演变:人口危机临近。1)生育政策演变:从家庭自主到政府计划,从鼓励到严控再到放松。1949年以来生育政策主要经历四个阶段的变化:一是1949-1953年鼓励生育阶段:限制节育及人工流产。二是1954-1977年宽松计划生育阶段:从节制生育到“晚稀少”政策。三是1978-2013年严格计划生育阶段:独生子女政策、“一孩半”政策、“双独二孩”政策。四是2014年至今放松计划生育阶段:从“单独二孩”到“全面二孩”。2)生育情况演变:生育率走向低迷,全面二孩效应消退,出生人口即将大幅下滑。全面二孩政策不及预期,生育堆积效应业已消退,继2018年出生人口下降200万后,2019年出生人口再下降58万至1465万。2019年出生人口减幅明显收窄主要在于主力育龄妇女数量减幅边际明显收窄和生育率基本稳定,一孩和二孩出生数减幅均较2018年明显收窄。2016-2019年一孩出生人口从981万降至593万,没有一孩哪来二孩三孩,预示后续生育形势严峻。从长期趋势看,由于生育堆积效应逐渐消失、育龄妇女规模持续下滑,当前出生人口仍处于快速下滑期,预计2030年将进一步降至不到1100万。3)低生育率影响:劳动力萎缩,老龄化加速,人口即将见顶,人口红利消失,剩男问题严峻。从劳动力方面看,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在2010年达峰值,人口红利消失,中国“未富先老”,预计2050年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将比2019年大幅减少23%。从老龄化看,由于计划生育中国的老龄化速度和规模前所未有,2019年中国老龄化达12.6%,2022年将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2033年进入超级老龄化社会。中国未富先老问题突出,美日韩老年人口比重达12.6%时人均GDP均在2.4万美元以上,而中国仅1万美元。人口老龄化使得社保收支矛盾日益凸显,养老金缺口将日益增加。从人口总量看,中国人口突破14亿人,但即将陷入负增长。2019年中国人口突破14亿,《国家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年)》预期的2020年14.2亿不可能实现。联合国对中国人口增长同样存在高估,中方案预测2031年达14.6亿人的峰值。我们预测,中国人口将在“十四五”时期陷入负增长,2050年左右开始将急剧萎缩,2100年占全球比例将从当前的约19%降至7%。从剩男问题看,出生人口性别比1982年开始逐渐失衡,特别是在1990-2010年期间一度超过120。“剩男”问题日益突出,2015年已超2000万,到2040年或约4000万。此外,失独家庭已达百万。 为什么不生?——生育基础削弱、生育成本约束。1)生育理论:从死亡率下降驱动到功利性生育意愿消退,再到成本约束。根据驱动生育率下降主导因素的变化,可将人类历史划分为四个阶段:一是高死亡率驱动阶段,人们需要以高生育率抗衡高死亡率从而保证收益最大化,总和生育率多在6以上。二是死亡率下降驱动阶段,低生育率也能保证收益最大化,总和生育率从6以上降到3左右。三是功利性生育消退阶段,人们的生育行为更接近情感需求,并重视子女质量提升,总和生育率大致从3降到2左右。四是成本约束的低生育率阶段,总和生育率降至更替水平2以下,低于意愿生育水平。2)晚婚晚育、单身丁克、不孕不育等削弱生育基础。中国结婚率2013年见顶回落,离婚率持续攀升,2013-2019年离结比从26%攀升至44%;晚婚晚育现象日益突出,1990-2015年平均初育年龄从24.1岁推迟至26.3岁,主要初育年龄从20-27岁推迟到22-29岁。因婚姻市场匹配问题及单身主义等,“剩女”规模快速增加至约600万,学历越高“剩下”的概率越大。此外,丁克家庭、不孕不育人群增多削弱生育基础。3)教育医疗住房等直接成本、养老负担、机会成本高抑制生育行为,“生得起、养不起”。教育成本明显攀升,特别是公立幼儿园供给严重不足,1997-2019年中国公立幼儿园在读人数比例从95%降至44%。医疗费用持续上升,1995-2018年居民医疗保健支出上涨27倍。房价快速攀升,2004-2018年房贷收入比从17%增至48%。“四二一”家庭结构养老负担重挤压生育意愿。女性劳动参与率高但就业权益保障不够,导致生育的机会成本高。 国际经验:鼓励生育效果如何?1)OECD经验:鼓励生育哪招最管用?OECD国家鼓励生育政策体系主要涵盖保障休假、经济补贴、托幼服务、女性就业支持等四个方面。其中,休假长度和生育水平相关性弱,其中原因在于延长女性休假时间与保障其就业权益存在一定矛盾。家庭福利开支比例与生育水平有一定相关,2015年OECD国家家庭福利开支与GDP的比例平均约2.4%。入托率与生育水平有一定相关,0-2岁入托率越高,生育水平越高,2017年OECD国家0-2岁平均入托率为35%。女性就业权益保护与生育水平有一定相关,男女就业差距越小,生育水平越高。2)法国:积极推进家庭和工作的平衡,总和生育率接近2。法国早在二战前就开始鼓励生育,通过完善细致的津贴体系、多样化的托幼服务和打造家庭友好型企业氛围等来实现工作和家庭的平衡,2018年总和生育率达1.88。2015年法国家庭福利开支占GDP比重达3.7%,在OECD国家中排名第一;2014年0-2岁入托率达56.3%,远高于OECD水平。法国大企业携手打造家庭友好型企业氛围,男女劳动参与率差距不到10%;此外,占比约9%的移民对法国生育率回升也起到一定作用。3)日本:传统性别分工激化工作与家庭矛盾,总和生育率停留在1.4左右,人口形势严峻。日本在1970年代之前一度控制人口,1990年代开始鼓励生育,但2018年总和生育率仍停留在1.4,低生育率导致日本人口于2008年见顶、2100年将比峰值减少53%,并且老龄化高龄化程度为全球之最。原因在于:一方面日本错过了调整生育政策的最佳时机。二是日本鼓励生育力度较弱,家庭福利开支占比仅1.6%,在OECD国家中排名倒数。三是日本“男主外、女主内”性别分工较为普遍,职场性别歧视严重,越来越多日本女性放弃结婚生育,1990-2015年50岁以上女性终身未婚率从4.3%激增至14.6%。 政策建议:应立即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1)摒弃人口是负担观念,更加以人为本,加快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人口是一个国家国力的重要支撑和标志。人是发展的基本要素和动力,一切经济社会的发展都是为了人。2)立即全面放开生育,让生育权重新回到家庭。“立即”是因为人口形势紧迫,当前正处于第三波婴儿潮中后期出生人口的生育窗口期。全面放开,原本不想生的人还是不会生,但一些想生三孩的人能生,不用担心部分人群、部分地区会大幅多生导致出生人口激增。3)加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一是实行差异化的个税抵扣及经济补贴政策,覆盖从怀孕保健到18岁或学历教育结束。二是加大托育服务供给,大力提升0-3岁入托率从目前的4%提升至40%,并对隔代照料实行经济鼓励。三是进一步完善女性就业权益保障,并对企业实行生育税收优惠,加快构建生育成本在国家、企业、家庭之间合理有效的分担机制。四是加强保障非婚生育的平等权利。五是加大教育医疗投入,保持房价长期稳定,降低抚养直接成本。4)放开生育是把选择权还给家庭,不是强制生育。全面放开生育是把生育权从国家计划回归家庭自主,是把生育数量多少的选择权交回给家庭决定,充分尊重每个人的生育意愿。
当前,人口形势日趋严峻,国人生育意愿持续走弱,就连民政部部长都撰文提醒: “目前,受多方影响,我国适龄人口生育意愿偏低,总和生育率已跌破警戒线,人口发展进入关键转折期。” 在此背景下,最近“放开三胎”的建议被频频提及,也掀起了网络上一波又一波的讨论热潮。然而,放开三胎真能“催生”吗?恐怕不见得——需知,这届年轻人不爱生娃,绝不仅仅是生育层面的原因。 1 当今社会,生娃与否早已成为广大年轻人的一种理性选择,既不是靠着一腔热情,也不是像过去“多双筷子多只碗”那么简单。 总结起来,年轻人不爱生娃的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巨大的经济压力。 很多人都听过这样的话:“孩子就是行走的碎钞机。”道理其实很简单,从产检到生产、再从出生到上学,孩子成长的任何阶段,父母都要承担大量的花销。 有人算过一笔账,从孕期到孩子高中毕业,总共至少要花掉大约70万元(见下表),其中超过一半的金额都用在了教育支出上,但这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水平——要知道,在北上广深等大城市,花销200万元以上已是司空见惯,就连长春也要花掉121.5万元(见下图)。难怪会有人说,“养大一个娃,就要消灭一个百万富翁”。 更何况,一二线城市居民还面临着高昂的房贷和房租,而医疗养老的各项支出同样没有计算在内,再想想自己每个月的可支配收入,很多年轻人都会对生娃这件事望而却步。 事实上,不仅我国,其他国家同样如此。以人口形势更为严峻的韩国为例,有媒体机构在对韩国各类人群生育统计数据进行分析时发现,2017年,收入排在前40%的富人与收入最低的20%人群相比,前者生育率是后者的2.225倍;而在2008年和2013年,该数据分别为1.693倍和2.056倍。 数据反映出这样的事实: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韩国富人与穷人的生育率落差不断扩大,而那些高收入人群非但没有放弃生育的基本权利,其生育意愿依然极为强烈。这也足以说明,经济压力对普通老百姓生育意愿的“压制”程度是多么严重。 第二,“多子多福”的传统理念已渐行渐远。 不少父母认为,在竞争激烈的当今社会,必须要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想尽办法加大各种投入,以期让孩子未来能够从竞争中获得优势并脱颖而出;可若是多生一个,孩子身上的各种成本难免会成倍增长,如此反倒成了“多子多负”。于是,“少养精养”成为许多中国父母的首选,他们很难愿意再去生个老二或者老三。 第三,现代女性独立意识觉醒。 如今,我国职业女性与知识女性占比正在扩大,她们崇尚在经济上能自立、生活上能自主、社会上具有一定地位和尊严,喜欢自我设计和规划以寻求自己理想的人生,而不是一辈子做经济上依附于丈夫、生活上以生育孩子和照料家务为主业的传统家庭主妇。此时,生孩子反倒成为了一种障碍和负担,越来越多的现代女性选择少生甚至不生孩子,否则一旦休产假或者被迫投入大量精力在照顾孩子上,便可能会影响到自身的升职加薪与职业发展。 说到底,生育问题绝不仅仅是生育问题,仅靠放开三胎来“催生”,是远远不够的。 2 对症下药,方能治本达标。 倘若放眼全球,生育意愿走低几乎已经成为全人类共同的困境,除了我国和上文提到的韩国外,从欧洲的德国、法国、俄罗斯、芬兰、瑞典、丹麦,到亚洲的日本、新加坡,再到大洋洲的澳大利亚等诸多国家,无一例外都深陷“少子老龄化”的泥泞之中,由此也带来了劳动力短缺、养老体系运行压力渐增、经济活力不足等一系列棘手问题。 不过,这也倒逼他们在提高生育率方面一再探索,也形成了很多较为成熟的经验,涉及到减税、社会福利、就业支持、社区互助等多个领域。我们不妨做一番梳理,看看国外是怎样鼓励国人生娃的,或许可以从中寻找到一些可行性路径。 首先,提供经济支持,以减轻父母生育抚养孩子的各种负担。 鉴于经济压力是头号难题,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政府部门便由此切入,给予生育子女的父母一定的现金奖励。典型如新加坡,对于新生儿的奖励金额可高达每人4万元人民币,如果是第三胎或者以上,该奖励金额还会进一步上升至5.5万元人民币。 现金奖励之外,不少国家还给幼儿提供抚育津贴,主要包括对孩子物质消费成本的补偿与对孩子教育投入的补偿,即养育津贴与教育津贴。 养育津贴方面,瑞典有未满16岁子女的家庭都可以申请,普通儿童津贴每月大约有700元人民币,如果该家庭有三个及以上的孩子,则会另有每月700元人民币的附加补贴,费用由政府承担;在日本,根据2004 年修订的《儿童补贴法》的规定,一个家庭第一个和第二个孩子可以获得每月每人约310元人民币的补贴,如果有三个及以上孩子,则第三个之后的孩子每人每月可以获得约650元人民币的补贴,补贴年限从出生直到小学三年级。 教育津贴方面,法国孩子的托儿费完全由政府报销,如果是双胞胎或多胞胎,政府还会出资雇佣保姆去家里照顾;在新加坡,政府会支付高额的托儿费给生育孩子的家庭,即使是没有工作的妇女也可享有托儿津贴。 与此同时,很多国家还在减税降费上做文章。例如,德国、意大利、瑞典、丹麦和比利时的生育给付和每月的生活津贴都无须缴税;芬兰的生育给付、生活津贴、托儿津贴、育儿津贴等都可以进行税前抵扣;而新加坡税务减免的人员范围不仅包括孩子的父母,还包括祖父母甚至帮助照看孩子的女佣。 其次,是在住房和育儿方面提供福利。 房子对于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而言,都是最为关心的头等大事,然而很多地方由于房价过高,严重挤压了年轻人的可支配收入,生娃也不得不一拖再拖。为此,不少国家积极推动住房福利的普及,以求激发出居民的生育热情。 例如,新加坡政府允许有子女的夫妇优先购买政府保障性住房“组屋”,而且年轻夫妻可以分两次支付新组屋的定金;而韩国的《低生育老龄社会基本计划》中明确规定,每年提供5万户的住宅援助,援助目标是没有住宅且收入较低的新婚夫妇。 还有很多国家会着力改善孕期与母婴保健服务,加大对生育困难人群的支持力度。典型如新加坡,政府部门会承担生育困难人群75%的辅助生育技术治疗的各项费用,而韩国则会对于孕妇的产前检查费用予以补贴,对新生儿实施医疗服务援助,且对新生儿的预防接种给予补贴。 此外,不少国家还会基于本国国情,从婚恋等方面入手来营造鼓励生育的社会氛围。以日本为例,政府部门会将政策范围扩展到恋爱与婚姻领域的援助,为年轻人组建家庭提供咨询,并通过大力宣传来纠正性别分工和职场优先的企业氛围。 再次,尽力减少父母工作和家庭时间安排方面的冲突。 对于那些担心生育子女而影响自己职业发展的人群,很多国家都通过增加带薪产假、带薪育儿假或临时假、无薪育儿假、父亲假等方式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在荷兰,女性员工可以申请最长6个月的育儿假,足够她们安心在家抚养孩子,并且无须担心以后无法重返职场;法国、瑞典、葡萄牙等国家还给予男性带薪假期,以便父亲能够在照顾婴儿方面给予妻子支持和帮助。 而在一些产假或育儿假较短的国家,政府会致力于让照料孩子的父母亲在弹性工作制下就业,或者利用互联网技术实现居家办公,新加坡、韩国等国家在此方面都有所实践。 最后,为子女入托入学创造便利。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父母共同的夙愿,子女教育无疑是他们极为关心的一环。为此,不少国家着力增加各类学期教育及义务教育阶段的服务供给。 比如日本,自1994起先后制订并施行了“天使计划”、“新天使计划”及《少子化社会对策基本法》,主要措施包括充实学龄前儿童的教育和保育工作,实施社区育儿援助等;2007年开始还实施“放学后孩子计划”,使得孩子们在放学后也有安全及健康的活动场所;不仅如此,日本还通过上学援助、学费减免、发放奖学金等方式来减轻家庭的教育费负担。 再如法国,不仅出台政策鼓励雇主在职场内设立育儿设施,还会对那些投资兴建托儿机构的企业给予相应的优惠政策。 以上内容,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3 虽然世界各国在鼓励生育方面的做法不尽相同,但传递出来的一些共性理念是耐人寻味的,而这些也是我们需要参考借鉴的地方。 一则,要全面考虑生命周期各个阶段面临的不同困难。 如前文所说,生娃与否已是广大年轻人的一种理性选择,这又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除了一些民族风俗或是文化传统外,经济实力、时间限制、个人偏好、身体素质等都会左右人们的生育决策。因此,鼓励生育的政策也应从生命周期的各个阶段充分考虑。 具体来说,在制定鼓励生育的社会政策时,应先将生育和养育子女的过程进行细分,对每个阶段的主要障碍与实际困难做出详细分析,然后再有的放矢地提出解决之道。而在政策设计方面,需要充分秉承“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的理念,既要从全局和长远出发,又要兼顾好具体事情。 二则,要整合社会各界的力量。 诚如人民日报海外版的一篇文章所说:“生娃是家事,也是国事。”既然关系到国家未来的发展前景,每一个人必然无法独善其身,因而有必要充分整合社会各界的力量来予以支持,仅靠政府出台政策是不够的。 欧美国家在制定社会政策时,格外强调企业主也需要承担相应责任,产妇或其配偶休产假和育儿假期间所获得的补贴,有相当一部分由企业承担,有一些育儿设施也由企业兴建,等等。而在以日本为代表的亚洲国家,更提倡构建一个全社会成员相互合作的育儿体系,充分挖掘社区居民互助的潜力与积极性,强调社区在儿童安全保护方面的作用,等等。 三则,要最大限度地考虑孩子的利益。 孩子是国家和社会的未来,若想鼓励生育,势必要从孩子的切身利益出发来给予相应的支持。虽说补贴、减税或假期等福利都落在了父母头上,但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让孩子获得充分的营养、足够的关爱与陪伴。因此,有关部门应对一个孩子从孕期到出生再到成长各阶段都予以高度关注,并通过提高各种福利待遇来切实解决国民生育的后顾之忧。 此外,我们必须清楚的事实是:一旦人们的生育意愿与行为观念等因素改变,鼓励生育的社会政策若要见效,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发酵。所以,我们理应做好生育水平继续走低的准备,并真正通过各种方式来解决国人面临的困难与障碍,并将其落实到位。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11月14日,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工信部前部长苗圩,在某知名媒体主办的论坛上表示,近年来,我国已走出了人口红利期,老龄化问题日益凸显,由此带来的经济增长、人口就业等一系列问题值得高度重视。苗圩提供的数据显示,全面放开二胎后,也并没有引发生育高峰。2019年我国新生婴儿1465万人,出生率降至10.48‰,预计2030年将进一步降至不到1100万人。 苗副主任的此论一出,人们立马将其与此前网络上热议的“全面放开三胎”的讨论联系了起来。经济分析师任泽平就以《建议先放开三胎:中国人口报告2020》为题,刊发了团队研究出的年度人口报告。报告提供的数据显示,中国人口将在“十四五”时期陷入负增长,2050年左右开始将急剧萎缩,2100年占全球比例将从当前的约19%降至7%。为此,任泽平建议提供孕期补助、加大幼龄孩童托育服务供给等公共服务,以鼓励生育。 其实,早于2018年,全国人大代表朱列玉,就曾向全国人大递交过一份实行全面放开三孩政策的议案。他在议案中写道:“中国生育率低于更替水平已达20余年,如不尽快调整人口政策,增加人口,中国将会进入低生育水平国家,故建议尽快全面放开三孩政策。”就为何要建议放开三孩政策?朱代表给出的解释是:“全面二孩政策实施的效果和预期有着很大的差距,不仅没有引起人口的井喷,人口出生率还是在下降”。 但问题在于,既然全面放开二胎的政策,其实施效果和预期,有着很大的差距。那么,全面放开三胎,又何尝不会如此,进而再次出现“不仅没有引起人口的井喷,人口出生率还是在下降”的现象呢?甚而可以说,这种现象将是一种必然。原因在于,以目前的养育成本和养育观,不要说全面放开三胎,就是全面放开生育,人口都不会出现报复性反弹。是的,高企的养育成本,无疑是当前制约我国生育意愿的根本原因之一。 首先表现为,高房价已然是“最好的避孕药”。美国最大的房产平台zillow,于2018年年中发布了一份研究报告。报告显示,房价平均每上升10%,生育率就下降1.5%。在洛杉矶、西雅图、纽约这样房价高企的大都市,房价对生育率的影响,表现得尤为明显。除此之外,报告还显示,与房价上涨相伴的是,美国女性的生育年龄,也从2010年的27岁推迟为29岁,整整推后了两年时间。而在生育率方面,据统计2007年美国生育率数字为2.12。到2017年时,该数值已经下跌至1.76。简单来说就是,近年来,美国的房价不断的创新高,其生育率则在不断的创新低。 易君健、易行健用香港1971-2005年生育率、房价指数的数据,研究房价上涨对生育率的长期影响。也得出相似的结论:房价指数上升1%,总生育率将下降0.45%。 那么中国内地呢?就房价与生育率的问题,中国人民大学的葛玉好研究员在《人口研究》(2019年第1期)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房价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的学术论文。论文基于2014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研究了房价对家庭生育决策的影响。论文选用已婚夫妇结婚当年,和结婚5年后的房价,分别作为生育一孩和生育二孩的影响因素。并通过比较一套房和多套房的相关结论,讨论了房价影响家庭生育决策的渠道。研究发现:1、房价对生育孩子的概率有显著负影响,房价每上涨1000元,生育一孩的概率将降低1.8%-2.9%,生育二孩的概率将降低2.4%-8.8%;2、房价推迟了女性的初次生育年龄,房价每上涨1000元,初次生育年龄将提高0.14-0.26年;3、房价上涨对生育决策的影响理论上存在挤出效应。文章的结论表明,我国生育率下降与房价上涨有着一定的相关性。 事实上,早于2018年4月,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樊纲曾提出一个“六个钱包论”。说的是,一对年轻人想结婚了,若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需掏空夫妻双方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三代人“六个钱包”的积蓄,方能凑足这套房子的首付。一个孩子尚且要掏空一家三代人的“棺材本”,若是两个孩子、三个孩子,那得掏空多少个钱包呢?哪里有足够的钱包,可供掏空? 以上是我国城镇户籍居民所面临的生存与生育难题,那么农村户籍居民呢?他们的生育意愿也高不到哪里去。在我国的特殊国情下,农村地区适龄的青壮年劳动力,基本都在城镇务工。新华社新媒体曾于2018年8月17日刊发过一篇题为《特写:农民工夫妻的七夕爱情故事》的文章,文章写道:“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7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8652万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7185万人,有配偶的占64.5%。大多数农民工夫妻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正如新华社提及的,大多数农民工一年尚且难得见上一面,这生育问题又如何解决呢? 当然,相比于上述农民工,还是有少数幸运儿的。在异乡,他们夫妻可共同生活在一起。但孩子的教育高昂的学费问题,同样可以成为他们“最好的避孕药”。受限于户籍制度,可在务工地接受教育的绝大多数务工人员的子女,只能就读于民办学校。而这些教学水平一般的学校的学费,通常贵的惊人。以广州市白云区为例,这类学校的学费,通常都在每学期1万元以上。如果再加上校车费、通讯费、午餐费、托管费……在这类学校就读,全年的各种学杂费加总起来,至少需3万元以上。而这些农民工的收入却低的惊人,人社部给出的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末,全国农民工人均月收入水平为3485元,东部地区收入稍高,为月均3677元。这也就意味着,剔除全家的衣食住行等生存型消费外,一个务工人员的全年所得,仅够一个子女在城市的教育支出。若是两个孩子、三个孩子,那么其父母基本就是为孩子的学费打工了! 我想,这也正是为何放开二胎后,人口不仅没有引发井喷,反倒是出生率开始下降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基于此,如在政策上,不能切实的帮国民降低养育成本,不能切实的帮国民扫清上述后顾之忧,就是真的全面放开三胎,乃至全面放开,试问又有多少人具有有效生育需求(有生育的想法又具有生育条件)呢?生育率又怎可能提高呢? 也就是说,要想提高生育率,政府不能单靠“放开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