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央行“力争在2020年上半年基本完成网贷领域存量风险化解”的定调,网贷行业清盘已经进入最后倒计时,这个从无到有仅仅十多年的行业,将很快成为历史。 《棱镜》近期对话了多名网贷行业中高层从业者、地方监管机构人士、投资人、律师等行业参与方,试图还原网贷行业这两年的梦碎之路以及清退进展。 他们的思考、遗憾或解脱,亦是行业消亡的注脚。 是为上篇。 “基于国家政策及行业趋势原因,微贷网经审慎研究决定,将于2020年6月30日前退出网贷行业,不再经营网贷信息中介业务。” 这是杭州最大的P2P平台、“车贷第一股”微贷网5月底在其公众号上发出的最后一条推送。1个月后,该平台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杭州市公安局立案侦查,令外界哗然。 事实上,按照央行此前“力争在2020年上半年基本完成网贷领域存量风险化解”的定调,网贷行业“清盘”的大限已至。 然而,进场容易出清难。曾经几千块就可以买一个网贷系统做业务的低门槛,让这个行业一度涌进7000余家平台,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上百万名投资人的上千亿资金。如今,真正良性退出的平台仅占2%,更多的平台则深陷爆雷被立案、坏账缠身的泥淖,对于投资人而言,拿回本金已成为一种奢望。 从“三降”到彻底“清盘” 早在2017年6月,网贷行业的暂停键就被监管层按下了。 彼时,央行等十七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做好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清理整顿工作的通知》,要求各省领导小组采取有效措施,确保整治期间辖内互联网金融从业机构数量及业务规模双降。 一家深度参与过网贷清退的北京头部P2P平台前中层人士告诉《棱镜》,2018年上半年,北京市下发一份关于“三降”(即出借人人数、业务规模、借款人人数下降)的文件,以文件下发的时间为节点,要求平台业务在该时点的规模上下降。 但彼时行业还存在着备案的希望,中间一度流传着备案的标准之一是注册门槛必须达到5亿元,导致一些小平台在此期间盲目增资,规模不降反增。 真正启动“清除键”是在2019年下半年。 上述人士告诉《棱镜》,当时北京地方金融监管部门挨个约谈了所有网贷平台,主题只有一个,要求大家主动清退。 陈实所在的平台就是被约谈的对象之一。作为CEO兼创始人的他对《棱镜》表示,监管要求平台递交清退报告,完成审计,与所有投资人都解约了,才能注销公司。但清退报告要做到什么程度,没有统一的标准,也没有前车之鉴,“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我们和投资人就是在法律的框架下处理问题。”陈实说,投资人投的标的是什么,我们是怎么催收的,大家各自有什么权利和义务,都说得很清楚。他告诉《棱镜》,今年的催收环境比去年要好一些,预计平台的投资人最终能回款70%左右。 同样亲历了与监管沟通清退全过程的林杨告诉《棱镜》,监管原本定了6月30日这一最后清退期限,所以很多省份在此之前宣布取缔辖区内全部网贷平台。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清退方式各不一样,平台可以和地方监管部门沟通协商,比如他所在的网贷平台,由于一直严格按照监管要求作为信息中介平台,不存在挤兑,因此他们会跟监管签一个承诺书,保证不会发新标,再慢慢消化余额。 “假设你平台还有20亿待偿余额,不可能半年马上就能清零,毕竟很多借贷项目的周期长达一年以上,提前还款也不符合契约精神。”林杨称。 据《棱镜》不完全统计,截至2020年6月底,已经有湖南、山东、重庆、河南等16个省份宣布取缔辖内所有网贷机构,但北京、广东、上海、浙江等P2P密集区域尚未完成取缔。 今年4月24日,互金整治领导小组和网贷整治领导小组联合召开电话会议披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31日,全国实际在运营的网贷机构还有139家,比2019年初下降86%;借贷余额下降75%;出借人数下降80%;借款人数下降62%。机构数量、借贷规模及参与人数连续21个月下降。整治工作开展以来,累计已有近5000家机构退出。 “清盘”方式各有不同 43岁的李茂是一名保险公司的中层,同时也是一名高级理财规划师,从2015年开始,他陆陆续续在北京一家中型网贷平台投资了405万元,2018年6月,在行业的爆雷潮中,该平台一纸逾期公告,将他的侥幸心理击得粉碎。 两年之后的今天,他已经对收回这405万已经不抱希望。“顺其自然吧,实在没精力折腾了。”他告诉《棱镜》,至今为止平台没有任何进展,他已经不相信平台还能回款。在他看来,所谓清退应该要有退出机制,这种一毛钱都回不来的,“那叫死账”。 人民日报海外版今年7月份援引数据称,截至2019年11月初,能明确查到完成兑付后真正良性退出平台有180家,仅占全部停业、转型及问题平台数量的2%。 良性退出无疑是网贷平台“清盘”的最理想的方式。与良性退出相对立的,则是爆雷。对于已经爆雷立案的平台而言,追缴债权资金和平台挪用的资金,按比例返还给投资人,成为它们最终“清盘”的唯一方式。 对于剩下的139家实际在运营网贷平台而言,如何保证能顺利“清盘”,成为如今摆在各方面前的一大挑战。 微贷网此前的债转方案是典型清退方式之一:用户将其在微贷网的标的债权先转让给一家AMC(持牌资产管理公司)认可的第三方公司,第三方公司将债权进行打包整合转让给AMC公司,并由AMC公司提供资产管理服务,后续将由第三方公司给出借人进行本金及利息的回款,由微贷网对出借人回款的本金和利息做担保。 不过,如同银行向AMC公司折价转让不良资产一样,网贷平台的债转也会折价,意味着投资人也将承受折价的损失。近期有投资人在论坛上晒出某网贷平台的折价转让界面。显示按照散标到期时间、底层资产逾期金额、代偿金额、未来回款金额等因素,量身定制专属折扣,该投资人的总资产折扣为72.38%,净本金转让折扣为97.17%。 除了将债权转让给AMC公司处置这一方案之外,对于资产是小额分散的个人消费贷款,且有一定风控能力的网贷平台而言,用对接机构资金(如银行)来慢慢替代个人投资者的资金,从而实现向助贷转型,成为不少平台“清盘”的路径。 林杨所在的平台就是采取的这一模式,他告诉《棱镜》,由于资产质量较好,不少银行排队来和他们合作,“我们现在都快成为甲方了。” 不过他也坦言,这种模式需要平台的资产质量相对较好,另外还得有些规模,如果只是小打小闹,银行的服务还覆盖不了他们的成本,合作就很难达成。 事实上,机构资金的成本还低于个人资金的综合成本,但林杨向《棱镜》解释称,个人资金相对会更加灵活一些,从平台的角度而言,自主性会更大。如果将来全部换成机构资金的话,“基本上整条命都交给了合作机构。” 在前述4月24日电话会议上,互金整治领导小组和网贷整治领导小组相关负责人提到,今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给整治工作带来新的挑战,后续工作时间紧、任务重、难度大。例如剩余在营机构“三降”工作进展缓慢,后续处置困难很大;全国已经停业的网贷机构存量风险仍处高位。“退而不清”“退而难清”问题突出,风险化解可能需要较长时间等等。 地方监管的难点 常江是江浙一带某市金融办工作人员,在网贷兴起到清退的数年间,他长期在一线负责相关的风险摸底排查和防控工作。江浙地区居民富庶,对新生事物接受能力也高,曾是投资理财平台扎堆的地方。但随着互联网金融风险不断暴露,也让地方金融管理部门的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状态。 2015年之时,各类打着网贷旗号的投资理财机构遍地开花,常江所在的地区摸排出相关注册公司就有近百家。他告诉《棱镜》,这些机构的典型特点是,在市区临街地段开设理财门店,承租高档写字楼里的办公场所,有的理财门店紧邻银行网点。一家取名“财行”的平台,甚至山寨了类似银行的标识。 随着互联网金融风险整治的深入,风险也变得更加隐蔽。常江指出,例如许多机构开始以信息咨询类公司注册展业,地方金融管理部门的技术监测手段相对有限,发现风险相对滞后,往往是群众受损后才知道。 随着网贷监管压实属地责任,地方金融管理部门联合多部门共同压降网贷平台规模。常江介绍,该地主要参与清退的网贷平台中,有自融用于平台运行,也有将吸收来的资金投向新三板股权、问题房产,投资失利、资产短时难以变现导致兑付困难,也有发假标、自融,就是明摆着诈骗。 由于当地金融管理部门较早介入互联网金融风险整治,一些网贷平台分公司被关停。虽然投资人也有遭受部分损失,但整体追偿比例较高。自2018年后,该地非法集资案件数、受害人数以及受损金额不断下降。 的确,对于此轮网贷整治而言,地方监管机构承担了第一责任人的职责。早在2016年4月,国务院下发《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实施方案》,就明确了地方金融办(局)的牵头整治责任。 以网贷清退信息较为公开透明的深圳为例,据《棱镜》统计,仅6月份深圳公安局就在其官网公布了“钱罐子”、“多赢普惠”、“微品金融”等数10家平台的情况通报,包括对平台犯罪嫌疑人依法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敦促各借款方及时履行还款义务,尽快归还欠款至“XX专案待收款专户”等等。 在其近期发布的《深圳经侦关于P2P网贷平台清退相关问题的告示》还提到,公告清退是当前国内P2P网贷平台处置化解风险、保障出借人权益的现实较佳方式。 回顾对网贷平台的风险整顿历程,常江认为,要落实金融活动必须持牌的要求;对于金融类应用、APP应用商店、网络平台都应加强审核,做好准入管理;此外,地方金融管理部门缺少有效的发现金融违法活动的途径,而银行账户、第三方支付账户更容易发现犯罪线索,要压实银行及第三方支付公司的责任,做好风险摸排。 “网贷清退工作基本完成,但我们还不能放松。一些投资行为转移到电商平台,通过消费返利模式潜行。”常江对《棱镜》表示。 等待上岸的投资人 网贷行业从无到有再到消亡的数十年,也是投资者教育的十年。这期间,上百万名投资人经历了投资-踩雷-维权-等待回款的心路历程。 《棱镜》此前曾对话过数十名“踩雷”的大额投资人,他们中很大部分投资网贷在百万元以上,对于网贷投资有着他们自认为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多年亲身实践,各自都有一套挑选平台的标准。他们投资网贷,是为了给过去数年手中快速增长的财富,寻求一种保值增值的方式,至少能“跑赢CPI”。 在他们眼中,买房门槛越来越高,银行理财收益太低,股市风险太高,网贷成了一种折中的最佳渠道。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踩雷了。 与李茂同为金融行业“老炮儿”却踩雷网贷的还有张明,他是某金融机构的一名中层管理人员,也是私人银行客户,他自认为投资风险偏好为保守型,多年来只买银行理财产品和沪深指数型基金,几乎不碰个股。但随着银行理财收益不断下行,考虑到通货膨胀压力,张明希望找到收益介于银行理财与股市之间的投资品。适逢P2P投资兴起,单位许多年轻员工都在买P2P产品,在大家的带动下,张明自2016年开始投资网贷。 多年的金融从业经历让张明相信,自己在获取消息方面会领先一步。一旦平台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可能会比其他人先撤退。直到2019年踩雷网信理财。 据多家媒体报道,网信理财通过有关联关系的先锋支付,挪用资金近15亿元。而先锋系的诸多平台盘根错节,资金去向无从得知。“这不是信贷业务中的信用风险问题,更多是欺诈。”张明表示。 目前,张明投资的几十万仍在打水漂,看不到任何回款的迹象。 相比起来,“985”大学毕业生小莫还算幸运。2014年刚毕业不久的他,为了帮身边的朋友完成业绩,在“e租宝”投入了1万元,接近他两个月的工资。一年之后,“e租宝”爆雷,成为网贷行业发展的一大转折点。 6年之后,今年1月16日,小莫终于收到了“e租宝”的回款3514元。虽然对这一返还比例并不满意,但小莫坦言,其实他对回款多少已经没抱太多期望,“主要是要有个结果,好过不了了之。” 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肖飒因为工作关系接触了大量投资人,据她的观察,现在的网贷投资人经过几年的心理建设,诉求已经慢慢降低,大多认可放弃利息,甚至可以接受本金打7-8折。 她对《棱镜》表示,后期维权是一场持久战,以现在的刑事政策看,平台实控人和高管被立案后,一般会给1-2年时间处理资产,但若执行资产不利,最终还是会被收押。集资参与人在其中大部分时间只能“等待”,当然,也可以提供财产线索等。 林杨是为数不多投资网贷全身而退且获得丰厚回报的人。他告诉《棱镜》,由于职业的关系,他接触了很多不同的平台,从2016年起他陆续投资了7家平台,平均收益率在15%左右,跟银行理财、余额宝等比,收益可谓相当可观。他共计投资了100多万元,利息收益在40万元左右。即便经历了2018年爆雷潮,他所投资的平台也都没有被波及。 他总结自己能够“全身而退”,跟选取平台的策略有关系。一是要通过合规靠谱的渠道了解平台背景,像有真实上市公司、国资背景的平台,相对是比较安全、靠谱的,最起码能避免道德风险;二是要了解平台高管背景,看是否有强大的金融背景。 而前述电话会议提到,各地各有关部门要认真总结互联网金融和网贷风险整治经验教训,全面贯彻落实“金融业务一定要持牌经营”的总体要求,持续聚焦于金融领域的“无照驾驶”问题。 毕竟,这是网贷行业花了数十年的时间证明而来的。
(魏薇)网贷平台正式接入央行征信的步伐正在加快。进入7月,又有玖富普惠、洋钱罐等多家网贷平台宣布接入央行征信系统。中新经纬客户端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已有20余家网贷平台宣布接入央行征信系统。业内人士认为,接入央行征信可以通过增加逃废债成本和惩戒力度,从而提升全社会诚信守法意识。 20余家网贷平台接入央行征信 据了解,2019年9月2日,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网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P2P网贷领域征信体系建设的通知》,明确支持在营网贷机构接入央行征信、百行征信等征信机构,并表示持续开展对已退出经营的网贷机构相关恶意逃废债行为的打击,要求各地将形成的“失信人名单”转送央行征信中心和百行征信。 2020年初,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突然来袭,对网贷平台的正常运营带来一定影响。一方面是企业、个人的还款能力和还款意愿均有所下降,造成部分贷款合同违约;另一方面平台推出了部分延迟还款政策,但有借款人借疫情之机,伪造相关凭证不予还款。 对于逃废债行为,多家网贷机构也在加快推进接入央行征信系统。中新经纬客户端梳理发现,进入到2020年,接入到央行征信系统的网贷机构越来越多,已有和信贷、玖富普惠、洋钱罐等多家平台宣布正式接入央行征信。 公开资料显示,作为世界上收录人数最多、数据规模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征信系统,央行征信广泛用于金融机构的贷前审批、风险定价和贷后风险管理等环节。截至2019年底,央行征信收录10.2亿自然人、2834.1万户企业和其他组织的信息,累计查询量超25亿次。 部分接入央行征信系统的网贷平台名单 增加逃废债成本和惩戒力度 事实上,在引导各网贷机构接入央行征信系统前,各地对于“逃废债”行为也有相应的措施,但是效果并不理想。不少借款人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反正上不了征信,也不能影响我”。 2019年起,网贷行业打击恶意逃废债工作持续开展,监管部门及各地互金协会陆续下发了打击逃废债行为的相关政策文件,公示失信人名单,加大对恶意逃废债行为的打击力度。 业内人士认为,网贷平台接入征信将强化对借款人威慑力,从而推动借款人提升还款意愿,并且能更好地保护出借人的利益。 “目前互金市场的逃废债现象比较普遍,P2P公司接入央行征信是可以通过增加逃废债成本和惩戒力度,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恶意逃废债的问题。一旦因为逃废债问题被写入征信报告,借款人再到银行贷款或其他服务都会受到限制。”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法与金融研究室副主任尹振涛对中新经纬客户端表示。 中新经纬客户端查阅发现,目前多家网贷平台已开始在官网发布脱敏后的失信网贷借款人名单,并表示逾期借款人信息将定时上报,借款人可自行在央行征信系统查询自己的相关信息。 征信不良影响多 2020年1月19日起,中国人民银行征信中心开始向社会公众和金融机构提供二代格式信用报告查询服务。 个人征信可以通过以下两个渠道来查询: 一是线下查询,携带本人身份证或委托人身份证和委托书,前往所在地中国人民银行征信查询窗口或“个人征信报告自助查询机”,可以打印个人征信记录,每年两次免费获取本人的信用报告; 二是线上查询,登录中国人民银行征信中心个人信用服务平台进行查询,此外,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工商银行等也相继推出了线上查询征信服务,客户通过网上银行、手机银行可在24小时内获取个人信用报告。 个人征信报告被誉为企业和个人的“经济身份证”,记录了每个人过去的信用行为,也影响着人们日常的经济活动。网贷平台接入央行征信系统后,借款人的失信记录就会被纳入到征信中,对今后办理贷款、信用卡使用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将造成很大影响。 一旦发生严重逾期,网贷平台或将起诉借款人,如果借款人仍拒不还款,可能会被采取限制消费措施,甚至将其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中,变为俗称的“老赖”。成为“老赖”影响可不小,不能担任老板和高管、车辆不能上高速、限制炒股买房和出境、连养老金都可以直接被划扣。 已经产生了不良信用记录的借款人,还有补救的机会。《征信业管理条例》第十六条规定,征信机构对个人不良信息的保存期限,自不良行为或者事件终止之日起为5年;超过5年的,应当予以删除。 但并不是意味着逾期5年后会自动消除记录,如果不还款,逾期记录会一直展示在征信报告中,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除。而是从还清欠款之日开始计算,5年后不再展示。 中新经纬版权所有,未经书面授权,任何单位及个人不得转载、摘编以其它方式使用。
山西“高新普惠”P2P网贷平台被查 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 山西省太原市公安局综改示范区分局近日发布案件通报称,7月3日,该分局对“高新普惠”P2P网贷平台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立案侦查。 此前“高新普惠”已有“爆雷”传闻。警方通报称,“高新普惠”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现已对该公司杨浚佳、王小新、贾勇、钱海洋等七名主要涉案人员采取强制措施。 “高新普惠”是山西高新普惠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旗下的P2P网贷平台。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山西)显示,山西高新普惠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5年,杨浚佳为该公司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贾勇、钱海洋等都是公司主要人员。 2019年12月,山西省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山西省P2P网络借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联合发布《关于取缔P2P网贷机构网络借贷业务的公告》。 公告显示,山西对“晋商贷”等26家P2P网贷机构的P2P业务予以取缔,同时对“高新普惠”等15家在营P2P网贷机构进行了行政核查,结果显示15家在营机构P2P业务均不符合“一个办法三个指引”有关规定,予以取缔。山西省要求上述在营P2P机构停发新标,限于2020年6月底前完成良性退出、市场出清。 警方表示,为有利于公安机关及早准确查清事实、确认出借人合法权益、依法处置,“高新普惠”案件处置工作组将与每名出借人取得联系,约定时间对出借人身份、投资信息等相关情况进行登记。(完)
注:据平安上城官方微博通报,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区分局依法对微贷(杭州)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微贷网”平台)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立案侦查。目前,案件正在依法侦办中。通报称,公安机关将全力开展资产查控、处置等追赃挽损工作,并全力保护出借人的合法权益。同时,对平台借款人恶意逃废债涉嫌犯罪的,公安机关将依法予以严惩。希望广大出借人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侦办工作,不信谣、不传谣,合理理性表达诉求。对于在网上编造、散布各类谣言,恶意挑拨、煽动非法聚集闹事,干扰阻碍案件侦办的行为,公安机关将依法严肃处理。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立案侦查据公开资料显示,微贷网成立于2011年,主营业务为汽车抵押贷款,运营主体微贷(杭州)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1.28亿元,法定代表人为姚宏。2018年11月,微贷网在纽交所挂牌上市,股票代码为WEI。招股书显示,微贷网在2017年的市场占有率约为35%。实际上,微贷网是在纽交所上市的首家中国车贷P2P平台,也是继51信用卡港股上市后,浙江第二家P2P上市公司。按发行价10美元/股计算,当时微贷网估值为7亿美元。上市当天,微贷网开盘价10.5美元/股,随后一个月到达股价最高点13.63美元/股。此后,微贷网股价一直处于单边下行状态。自2020年3月5日起,微贷网的股价就长期在1~2美元之间徘徊。今年5月份,微贷网宣布2020年2月已经停止向在线投资者提供新贷款项目,即不再经营新的P2P网贷业务。今年5月31日,微贷网正式宣布将于2020年6月30日前退出网贷行业。根据微贷网此前公告的债权转让方案,将把出借人在微贷的债权先转让给一家AMC认可的第三方公司,这家第三方公司会跟AMC建立合作,将债权进行打包整合,并由AMC提供资产管理服务,以后将会由这家第三方公司给出借人按期进行本金及利息的回款,由微贷对该回款的本金和利息附连带担保责任。根据微贷网网站公布的数据显示,截止今年2月份,微贷网累计借贷金额2986亿,借贷余额(未偿还)86亿,当前出借人数量11.5万人,人均累计出借金额26.4万。昨日晚间,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分局还发布了《“微贷网”网贷平台借款催收公告》,公告称,微贷(杭州)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杭州市公安局上城区分局立案侦查。为保护广大出借人合法权益,杭州市上城区防范金融暨网络借贷风险处置领导小组办公室(以下简称“处置办”)现配合公安机关开展追赃挽损工作,敦促通过微贷网进行借款且尚未还款的借款人(以下简称“平台借款人”)积极主动归还借款。为保证出借人合法权益,处置办将根据催收工作进度适时启动法律程序,依法追究借款人逾期还款的法律责任。平台借款人若逾期还款,将被纳入失信名单,可能影响借款人正常的生活消费、日常出行、银行贷款等事项。若平台借款人拒不履行还款义务,恶意逃废债,经催收后仍不还款,涉嫌构成犯罪的,公安机关将依法予以严惩。股价距最高点已经跌去超90%资料显示,微贷网实控人为姚宏,持股比例达到60.11%;第二大股东汉鼎宇佑通过全资子公司持股比例15.54%,第三大股东为德清锦绣管理咨询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持股比例达到13.19%。今年5月,微贷网(NYSE:WEI)公布了截至2019年12月31日的2019年第四季度及2019年全年未经审计财报,财报显示,微贷网2019年营收33.58亿元,同比减少14.2%;净利润2.63亿元,同比减少56%。2018年,微贷网全年净收入为39.14亿元,同比增长10.4%;实现净利润7.11亿元,同比增长38%。2018年,微贷网为57.05万借款人促成借款总额752.47亿元,为62.96万出借人完成615.54亿元的资金出借。截至2019年末,微贷网总贷款余额为137亿元,2018年同期为199亿元。此外,微贷网提到,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公司在2020年第一季度的贷款发放量和贷款余额都受到了负面影响。为了应对,微贷网已采取更审慎的方式管理其贷款组合,并正在调整其业务战略,以尽量减少疫情对其业务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1月23日,微贷网第二大股东汉鼎宇佑发布2019年度业绩预告,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00万-4000万元。然而,在一个月后, 汉鼎宇佑便发布了业绩修正公告,修正后的业绩为:亏损74500万元至75000万元。对于业绩修正的原因,汉鼎宇佑表示,因获悉自2020年2月18日开始,孙公司微贷网不再发新标,原X智投投资按照穿透后的标的到期日兑付本金,收益部分暂不兑付。由于其影响程度目前尚无法确定,出于谨慎考虑,经初步测算,公司拟对微贷网的长期股权投资计提67217万元减值准备。据了解,汉鼎宇佑对微贷网计提减值6.72亿元,占到整个亏损的9成。截至7月3日(周五)收盘,微贷网市值9371亿美元,股价仅剩下1.33美元/股,距最高点已经跌去超90%。P2P进入“清零模式”随着各地P2P网贷整治进入收官之年,P2P以‘退’为主方向的整个整治政策,已经决定了P2P平台们必须彻底消化存量“断腕自救”的生存模式,否则,将没有“前路和未来”。今年2月,央行在2020年金融市场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提到:“多措并举,彻底化解互联网金融风险,建立完善互联网金融监管长效机制。”而各地也在加速出清网贷风险。6月初,宁夏回族自治区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连发三则通告,宣布取缔3批共28家机构P2P网络借贷业务。5月29日,湖北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发布公告称,全省纳入专项整治的147家法人网贷机构,没有一家完全合规并通过验收,所有P2P网贷业务也未经过金融监管部门审批或备案。该局在公告中指出,上述147家法人网贷机构已全部停业。任何机构未经许可不得开展P2P网贷业务,一经发现,按照处置非法集资工作机制予以取缔。这意味着,湖北成为我国第16个宣布取缔P2P的省份。此外,今年3月份,包括内蒙古、陕西、吉林、黑龙江、江西、安徽在内的6个省份在一个月之内齐声宣布取缔辖区内所有网贷业务。而综合多方消息,目前尚未宣布取缔网贷业务的省份,也正在监管的指导下,全面推进P2P退出和转型。一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3月31日,全国实际在运营网络借贷机构139家,比2019年初下降86%;借贷余额下降75%;出借人数下降80%;借款人数下降62%。机构数量、借贷规模及参与人数连续21个月下降。整治工作开展以来,累计已有近5000家机构退出。据e公司消息,接近监管的业内资深人士向透露,去年底互金整治领导小组和网贷整治领导小组联合召开加快网络借贷机构分类处置工作推进会时提出,争取2020年6月底P2P网贷“清零”,各地视实际情况调整。
原标题:砍头息“穿上花马甲”,网贷“变形记”怎么破? 网络上动动手指,验证一下身份,就能轻松借到钱……相对传统借贷,网络借贷因审核周期短、放款流程简单而受到借款者青睐。随着网贷平台整治不断深入,该行业风险持续得到缓释。但记者调查发现,仍有网贷平台玩起了巧立名目的“变形记”,对借款者“雁过拔毛”,亟须引起警惕。 雁过拔毛、巧立名目,借款人防不胜防 “一共只借1500元的钱,却花了720元买会员,利息还得另算,太坑了!”来自江苏无锡的周女士1月份在同程旅行App上借了1500元,借款时系统弹出一个“乐活会员”开通界面,费用一栏写着“60元月/年卡”。 “必须开会员才能借钱,当时以为会员总值60元,没想到是个每月付60元的年卡,最终借了3次钱,开3次会员,花了3份钱。”周女士说,由于当时急用钱,没有认真看条款,导致现在即使还清贷款,还要继续交会员费。 来自成都的小梅的困惑则是借的钱总是不能足额到账。由于此前毕业旅行“经费”紧张,小梅在某第三方信贷推荐平台上找到了指上旅行App,“当时平台上写的是借3000元,分三期还,最后只需还3090元”。 “到手时傻眼了,只有2096元,App客服告诉我扣掉的904元用来给我买违约保险。后来我仔细一看三期还款时间一共1个月,每期10天。粗算下来借款年利率超过300%。”小梅说。 来自上海的小谢也有类似经历。2019年以来,他多次在小花旅行App上借款,几乎每次都要求购买约占借款金额30%的“超值厦门五日游”旅游代金券。“例如,前期借3000元,买了900元的券,实际到账只有2100元。” 记者了解到,随着监管趋严,如今各个网贷平台套路越来越隐蔽。除了会员费、违约保险、旅游券,还有的以管理费、服务费等各种名义扣除借款人的费用。 “挖窟窿”“擦边球”,维权路上困难重重 借钱过程中,稍不留意就进了“坑”,但维权却不容易。 在某投诉平台,投诉同程旗下提钱游产品捆绑会员消费、变相收取“砍头息”的帖子超过百条。但同程的官方回复却为“提钱游确保在法律法规及协议允许的范围内收费,平台相关业务均符合相关规定,是合法合规的经营”。 “借完钱才发现,平台和实际放款方不是一家公司,维权只能被‘踢皮球’。”小谢觉得,有的网贷平台精心设计好了“窟窿”,就等着借款人“往里跳”。 广东的廖女士反映,她在惠花钱App借款时被搭售多份华泰保险产品,“但给惠花钱和华泰保险打了无数次电话,双方就没一个肯退钱”。 记者发现,有的网贷平台在App条款里就埋下了推责“伏笔”:“如您与平台合作方(实际放款方)之间发生纠纷,由您与平台方自行解决”,但实际发生纠纷时,借款人想要找到放款方就很不容易。 北京盈科(杭州)律师事务所律师方超强指出,如果不能证明平台方和实际放款方之间对“雁过拔毛”的收益存在分成关系,很难判定搭售属于“砍头息”或“断头贷”,相关纠纷更容易被看作搭售问题引发的合同纠纷,维权难度较大。 记者还发现,有的网贷平台为了避免被维权,频繁更换“马甲”,加大借款人维权难度。如被多位网友投诉的点点金融App就长期处在闪退无法打开状态。多位借款人表示,因为不能按时还款被迫记入征信系统,或难以保存借款和还款记录用以维权。 网贷平台转型需“堵偏门、开正门” 当前,部分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正向小额贷款公司转型。专家认为,需警惕转型中的网贷平台“搞变通”,对借贷者收“过路费”,应持续提高平台合规审慎经营能力。 新网银行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监管部门要加大对不规范、不合法网贷平台的清理整顿力度,加快市场出清;同时,应当鼓励商业银行、正规消费金融公司提供更多规范、合法的互联网贷款产品,更好地满足借贷者的需求。 方超强认为,在实践中,对于钻法律漏洞,利用优势地位,迫使借款方接受不公平借款条件,加重借款人负担,甚至导致实际借款成本超出法定利率上限的,金融和市场监管部门应及时对相关企业进行约谈,进行惩处或提出警示。 中央财经大学应用金融系主任、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韩复龄建议,应利用部分网贷平台向小贷公司转型契机,对网贷平台的互联网背景和网络技术资源基础、监管系统对接等方面设置更严格准入门槛,使其真正满足非现场监管要求。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傅蔚冈指出,当下不少借款人在被“雁过拔毛”后遭遇维权难,主要原因在于对平台的股东、出借方与自身之间的权责不够清晰。网贷平台在借贷时应向借款人进行“强提醒”,明确各方权利和职责,进行合规审慎经营。 “应加强金融消费者的教育力度,帮助其养成审慎的习惯;平台在设置所谓增值服务时需以醒目的方式提醒借款人,不得将捆绑商品或服务作为默示同意的选项给借款人下套。”方超强说。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说过,放弃某些东西,是幸福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和儒家的中庸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对于互金公司来说,要想活下去,到了不得不抛弃P2P的时候了,舍财保命,这会让互金公司由此会过上好日子吗?P2P“大撤退”进入冲刺阶段在强监管的高压下,P2P进入“清零模式”。截至2020年6月8日,已有16个省份宣布取缔辖区内全部网贷业务;此外,包括宁夏、贵州等地则分别披露多批取缔网贷机构名单;而深圳、新疆等地也持续公布了多批退出网贷机构名单。在最近一个月内,相继有小牛在线、华夏信财、掌众、随手记、微贷网等一批百亿、甚至千亿规模的P2P网贷平台,要不被迫宣布“良性退出”或业务转型,要不直接被警方调查,似乎没有可以妥协的第三条路径可以选择。事实上,政策方面,对P2P网贷平台也是一顿“穷追猛打”。2020年6月4日,据银保监会官网,银保监会新闻发言人在答记者问时指出,将推动互联网金融风险市场出清,持续整治网络借贷等互联网金融风险,坚决取缔非法从事金融活动的互联网机构,不断加大互联网保险的规范力度。那么,P2P网贷平台缘何会走到这一步?在2019年11月21日,创新经济论坛上,黄奇帆指出了P2P的五大罪状:其一,没有资本金;其二,是一个利用杠杆进行高息揽储的公司;第三,贷款的对象,是没有场景、没有信用背景的;其四,整个运行是一个借新债还老债的过程,是一个庞氏资金池;其五,一旦出了问题,要么趴倒坏账,要么还有点钱卷走。匆匆离场的P2P网贷平台,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P2P散场后的“千疮百孔”“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近期,P2P网贷平台集中崩塌,一个个华丽的皮囊被捅破,露出狰狞的面貌,不少人拍手叫绝。但是,却少有人看到P2P散场后留下的“烂摊子”。从某种意义上,P2P的终结,或将造成“三输”的结局。监管:从放任,到“一刀切”P2P作为一个“舶来品”,始于2005年的英国,并在2006年在美国上线,2007年中国正式启动P2P,很多敢于冒险的互联网投资者认识了P2P网络借贷的模式后,纷纷涌入这个赛道。网络贷款的初衷是便利困难人群,然而随着各大事件的曝光,网络贷款逐渐变得隐晦和不齿。各种违规甚至违法的校园贷、套路贷、714高射炮、砍头息、暴力催收等开始登堂入室。这样的金融服务事与愿违,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界。促成中国P2P网贷市场的繁荣,其中一个因素是:P2P行业,特别是2015年前,监管几乎为零,导致P2P在中国野蛮生长。相反,国家对P2P先后出台了多个鼓励政策,让2015年成为名副其实的P2P元年,呈现出了积极良好的发展势头。据不完全统计,巅峰时期全国出现的P2P公司超过了8000家,国家仍旧没有出台规范P2P的野马一旦脱缰,后果不堪设想。此时,P2P,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境遇:一边是新晋者不断涌入,另一边是恶性事件频发,平台倒闭、破产、跑路、退出开始集中出现,似乎已经给监管敲响了警钟,是时候给野蛮生长的P2P添一把锁了。2016年8月,银监会就《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有关情况召开新闻发布会,这也意味着P2P网贷行业首部业务规范政策正式面世。截至2020年3月31日,全国实际在运营网络借贷机构139家,比2019年初下降86%。机构数量、借贷规模及参与人数连续21个月下降,整治工作开展以来,累计已有近5000家机构退出。“能退尽退,应关尽关”势必要在今年进行到底。但对于监管来说,先由于监管的滞后,使得网贷行业“脱轨”;后因为“一刀切”,直接终结了曾经辉煌一时的网贷行业。P2P散场后,还留下了投资人、出借人和借款人的眼泪。出借人:从盆满钵满,到本息不全退监管还没到来的时候,出借人到期不仅可以拿到本息,还可以拿到客观的平台利润分成;现在风险要出清了,作为最大的责任方,平台不可避免地会想尽办法来降低自身的损失,难免会让甩锅给出借人,本息不能如数退还,更不能去奢望利润,可谓釜底抽薪。有人可能会说,出借人作为法律上的完全行为能力人,有鉴别风险的能力,如果你不去投钱,网贷平台是不会从你身上抢钱的,所以自身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需要明确的是,由于中国金融市场可供投资者投资的金融工具有限,存款、国债、基金虽然相对安全,但是收益率较低;股票、期货和期权等衍生工具收益率虽然较高,但是风险同样较高,并且有一定的准入门槛。P2P营造出 “高收益、低风险” 的假象,投资者的风险识别能力和金融基础知识有限,再加上“非理性”式的盲目追求高额回报率,P2P自然受到追捧。所以,如果国内金融市场能给投资者,特别是散户投资者提供足够的金融产品和完善的风险识别、金融市场基础知识培训,或许会增强投资者在面临诸如P2P产品时的鉴别能力。根据大白识财消息,团贷网回款时间大约还要两年,回款比例在5成以上,小概率本金全回;爱钱进如遇清盘,未来回款空间将不高于充提差的50%;积木盒子如兑付资金,未来回款空间将不高于充提差的50%;小牛在线可以说是油尽灯枯,未来回款空间不高于充提差的40%,甚至更低。可以看出,出借人不仅要承担不能如数回本的风险,还将经历清退带来的漫长等待时间,真是一次血泪教训。网贷平台:从利欲熏心,到迷途难返P2P平台出于逐利的目的,商业模式逐渐扭曲。国外P2P平台充当的是信息中介的身份,提供直接金融服务,给借贷双方提供信息,撮合交易,从中抽取佣金,挣得虽少,但不承担风险。其实,刚进入中国时,P2P也充当的是信息中介。但是正如上没有银行的风控措施,也没有银行业的监管体系,却做着和银行类似的间接金融,吸收公众存款,自身决定贷款对象,更有以圈钱为目的的投资者虚构高利率标的。最终,平台的瓦解似乎是命定的事。网贷平台会被送检,资金将面临被冻结或追查的可能,老板甚至会面临法律的追责,最终的结局就是“破产清算”。P2P风光不再,要不撤退,要不转型在中国,有不少互金公司借着P2P发家成长起来,甚至走到了上市的高光时刻。信也科技(原“拍拍贷”)、趣店、乐信、小赢科技作为曾经P2P网贷平台中的上市公司,他们的一举一动备受瞩目。2019年11月,拍拍贷创始人、联席CEO张俊在演讲中表示,“我们和P2P已经不再有什么关系了”,并将拍拍贷更名为信也科技,不管是在名字上,还是在之后从事的业务上,都更偏向于金融科技。事实证明,信也科技“弃P2P投金融科技”,业绩上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2020年5月27日,信也科技发布了其2020年第一季度报告,其第一季度撮合额为130.54亿元、营收为21.06亿元、净利润为4.20亿元,整体业绩表现符合之前预期。与信也科技类似,趣店也是选择完全放弃P2P业务,向电商靠拢。2020年3月,趣店上线全球跨境奢侈品电商平台万里目,紧接着6月初,便砸1亿美元重金入股国内奢侈品电商第一股寺库,交易完成后,趣店将持有寺库约28.9%的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2020年一季度,趣店营收9.58亿元,净亏损4.86亿元,在坚持审慎原则的基础上,趣店也在通过积极转型,试图寻求未来新的赢利增长点。但就目前来看,市场对于趣店的万里目和入股寺库,褒贬不一,还需要一段时间去磨合,去检验趣店的决策是否正确。亿欧金融分析员高彩红认为,与上述信也科技、趣店不同的是,乐信、小赢科技并没有选择清退P2P,而是选择积极谋求转型。目前,乐信、小赢科技P2P业务中的第一个“P”正在从个人转变为机构,从二者的数据中可以发现,机构资金占比不断提高。除此以外,多家头部平台在缩减网贷业务的同时,开始寻求在其他投资端发力的可能,包括银行理财产品、基金代销、保险代销等业务,向理财超市转型。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上述四家从事P2P业务的互金公司来看,得已顺利撤退或转型的根本原因,在于资金合规,运营相对规范。市场上更多的P2P平台,运气可能就没这么好了,等待他们的或将是法律的追责。2020年,还将有不少P2P网贷平台在焦虑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合规的机构可以去考虑如何通过转型,把业务继续下去,把出借人的损失降到最低;违规的机构,只能去耐心等待法律的制裁。2021年,P2P或将永远的离开我们的视野,有的永远消失,有的会以另外的形式存在。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董峥 9日,银保监会的《商业银行互联网贷款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出台,《暂行办法》共计七章七十条。该《暂行办法》针对近些年各级商业银行通过互联网贷款业务的快速发展中,暴露出来的在风险管理中的很多问题,亟待尽快补齐制度短板,促进互联网贷款业务规范发展。 被打破的传统消费观念 中华传统消费观念一直是“量入为出”,但是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人均收入增加,国民生活水平得到迅速提高,而“超前消费”观念也逐渐在社会中普及,以信用卡为代表的透支消费已经成为很多年轻人生活中的行为,他们喜欢追求时尚、消费欲望高的特点很容易暴露出来。一些经济学家指出,适度的负债能够有效地拉动消费、刺激社会需求的功能,可以让一些年轻人提前享受生活的乐趣,提高生活质量。 然而任何事情都是限度,超过限度就会适得其反。由于受到客观环境的影响,过分追求高档奢侈的生活,从而引发的过度超前消费而形成的个人负债,不仅不能成为提高生活品质的基础,反而成了“月光族”加大了生活的负担,同时还是个人走向破产的“祸根”。 “超前消费”的观念多是建立在“未来有稳定收入,职业生涯不断上升”这样一个预期的基础之上,但是其潜在的危险是:在目前竞争极其激烈的经济社会中,工作、事业、生活的变数是相当大的,一旦发生大的变故其自身抵御这种风险的能力并不强,在经济方面就很可能带来个人的财务危机。今年年初爆发的疫情引爆了这场严重的“危机”,在信用卡、网贷业务应该已经形成大面积的逾期现象。 非理性贷款加速逾期攀升 前几年“互联网金融”概念被热炒,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企业、机构推出了各种形式的网贷、P2P(屁吐屁)都披上“互联网金融”这件华丽的外衣充斥市场,银行也在信用卡业务基础上开发了现金贷业务,这些都助长了很多缺乏消费自控力的人群深陷其中。从接触到的一些贷款逾期者的咨询情况来看,他们深陷各类贷款逾期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最主要的贷款逾期还是来自于过度消费。一些借款人热衷于追求时尚过度消费,自己收入又不足以支持这种消费,且家人无法提供相应的费用花销,就通过大量办理信用卡透支消费,甚至还要到网贷平台借钱消费,因此形成了大量的债务。某地一女子月薪仅3000多元,名下却有14张信用卡合计欠款总额达到87万多元。在其烧炭自杀后,在清理其遗物时,发现她购买的20多双鞋、价值约20000元得名牌手提包,还有数不清价值千元的名贵化妆品。 有一部分人使用信用卡和贷款的资金进行各种投资,有的是投资P2P,有的是投资违法的网络外汇期货,还有的甚至用于赌博,当然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输。还有一部分人使用信用卡和贷款资金,用于实业投资中的业务周转,最终业务失败,让自己陷入到逾期的泥沼中。 从这些贷款逾期的情况看,应该说都是由自身原因造成的,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或者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消费欲望,却硬要把收入数千元的日子过出月入上万元的感受,一旦收入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时,要么无节制办理信用卡,要么就用网贷借钱,以填补自己的虚荣心。 虽然有些人是为了创业,但是凭心而论,创业并不是任何人想当然就能做的,很多小企业根本没办法经受业务和资金的风浪,商场上遇到风吹草动很快就会折戟。如果通过举债、贷款进行创业,这种结果更是不堪一击。今年的疫情再次验证了这种结局的残酷性。至于使用信用卡套现、网贷用于非法投资、赌博,更是为自己的生活套上一条活生生的枷锁。前不久爆发的中行“原油宝”中的投资者中,又有多少人真的明白期货到底是什么吗?! 网贷新规能否解决行业困境仍需观察 尽管《商业银行互联网贷款管理暂行办法》出台了“征求意见稿”,其中对网贷进行了严格的规范,但是从所接触到的实际情况中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确实触目惊心。虽然《新规》对网贷资金的使用,在某些领域,比如房地产、投资等行业实施了限制,但是到底能否真的落实却很值得怀疑。2019年的信用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达到了740多亿元,而其中第三季度曾高达919亿元,2019年的信用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总额这一数据是十年前2009年的9.6倍。尽管各类网贷的坏账总额没有汇总,但是从社会中看到的各种情况,判断应该不会低于信用卡,而这两组数字如果加在一起的话,其结果恐怕无人敢想象。 一些卡民在信用卡逾期之后,不是考虑如何筹措资金还款,却要四处咨询如何向银行申请“停息还本”,以及各种可以延迟还款的手段,甚至一些法律人士也参与代逾期人向银行以“银闹”手段要求信用卡逾期费用的减免,并向逾期人收取相应的手续费,美其名曰“维权”。其实真正摆脱逾期烦恼的,还是要筹钱还款才是上策,任何其它手段都不过是将逾期时间拉长而已。 当然,受到疫情的影响后,很多银行为信用卡业务推出了可申请延迟还款的服务。但是从获得的一些信息来看,真正因疫情影响信用卡还款而申请延期的卡民恐怕是寥寥无几,倒是很多本身已经深陷信用卡逾期泥沼中的卡民热衷于此。实际中对于疫情对信用卡逾期的影响程度的判别也是比较难的,所以发卡银行在疫情期间,对信用卡逾期都采取了相对宽容的态度。 网贷《暂行办法》的出台,从本意上要对银行开展的网贷业务进行规范,但是近几年由于信用卡业务超速发展,尤其是各类网贷业务的过度发展,让信用卡和网贷业务的逾期风险问题显得尤为突出。从银行角度来控制网贷风险,进行规范化经营固然是一个解决方案,但是信贷业务风险本身也是一种“系统性风险”,从信用卡的逾期情况来看早已经是一地鸡毛,而网贷恐怕更是一片哀鸿了。 经常接到一些人的“质疑”,质疑我所写的内容,不是帮助这些遭受逾期困扰的“债奴”。我很奇怪,难道一直倡导“合理消费,适度用卡”的理念不是在事前劝导他们不要陷入债务泥沼吗?已经成为了“债奴”,除了筹钱还款,难道还有其它形式能化解债务危机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但是债务如何归还倒是有一些方法:全额还款不行,就分期还,分期不行就最低还,实在还不行就适当还一些而不要“断供”,最起码向银行表明还款的态度,为自己留出缓冲“余地”。 要想化解信贷风险,最重要的是要对传统消费观念的恢复和弘扬,信用卡为了刺激消费提供了很多权益、优惠,如果正确使用信用卡,它可以成为生活的助手,反之,它就是生活的枷锁,一旦不懂得善用信用卡、网贷的话,它也助长了非理性、无节制的消费理念,这些都是形成逾期风险的主要原因。因此,如果不从观念上改变过度消费、盲目借贷的观念,《暂行办法》对网贷风险的防范力恐怕也是有限的。 (本文作者介绍:信用卡行业研究人士,多年从事独立的信用卡与支付产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