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规划文本中明确地提出关于新时代新发展的一系列要求,其中有两点值得大家格外关注、分析和研究。一个是高质量发展,一个是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而且这两点之间存在很多内在联系。最近我在不同的场合对这个问题有比较多的讨论、交流和阐释。一方面,高质量发展意味着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需要转移和淘汰一些不再具有比较优势、竞争优势或者不再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行业、产业和企业。另一方面,要按照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要求去实现这些行业、产业和企业的转移,以及供应链的调整、产业结构的升级和价值链的跃迁。具体而言,我从三个方面阐述上面的观点。 第一,高质量发展和双循环新发展格局要求我们在新一轮的调整过程中应该仍然着眼于全球,推动供应链调整、产业链升级和价值链跃迁。过去,中国在改革开放后加入全球分工、参与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配置,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分工格局和产业链构成;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也成为最大的受益国。今天,我们正面临新一轮的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调整,而此刻内外部环境、调整的逻辑以及调整目标都已经发生了比较深刻的变化。但在这一轮调整转移中,我们首先仍应着眼于全球。资源只有在全球范围内配置才符合中国目前作为全球制造业中心和最大进出口国的利益;而下一步中国更深度地参与全球治理,更大规模、更深层次地对外开放,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等等也离不开全球化。 第二,与过去相比,这一轮调整的一些基本逻辑发生了变化。过去,主导全球资源配置和产业分工的基本因素有全球化、WTO主导的资源配置规则、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等。但是今天来看,这些因素都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资源在全球范围内配置的基本规则不再由WTO完全主导,新的规则,如我们最近加入的RCEP、USMCA美加墨贸易协定、TPP、CPTPP等正在一定程度上或者说很大程度上替代WTO。 第三,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最近,欧元已经取代美元成为国际商品和货物贸易领域最大的结算货币,大湾区9个城市对外经济活动中人民币已成为第一大结算货币。 此外,有两个新的要素出现并成为影响和决定新一轮全球分工的重要因素。一个是数字经济和虚拟经济,基于时间关系我不能展开来讲。另外一个是环境和气候变化因素。我今天侧重讲一讲这个因素对新一轮供应链调整的可能影响,以及金融业怎么去应对,尤其是如何通过绿色金融更好地支持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调整。 首先,环境和气候变化因素在中国日益成为一项硬约束。过去,环境和气候变化因素对市场主体甚至对某一个国家的约束力其实不强,更多依靠大家用情怀去改善、维护和推动,因此,有些国家甚至公然退出了《巴黎协定》。举个例子,很多知识界的精英、企业家都很有情怀,每当说到环境保护和气候变化风险,大家都愿意参与其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呼吁要采取积极的措施。但是,有些人出行可能并不愿意乘坐经济舱,住酒店不自带洗漱用品,天气热的时候也不能不开空调。所以,依靠个人自觉约束自身行为真正投入到对环境和气候变化的贡献中去,其实并不容易。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在于,支持环境保护、控制气候风险的产品具有公共产品或者准公共产品的性质,不容易界定产权,相关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者无法收费,从而产生了很多“搭便车者”,导致市场失灵。因此,公共产品通常要由政府来提供,私人部门来提供是无效的。 但在中国,情况有所不同。尤其是在今年9月,总书记明确地对全世界庄严宣布我国要在2030年实现碳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的“30·60”目标。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也让全世界欢欣鼓舞的决定。世界上大多数成熟市场国家和发达国家从碳达峰到碳中和,不管是已经实现的还是有测算的,基本上要50年左右的时间。我国作为一个碳排放大国,要用30年的时间实现这个宏伟目标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对于中国产业升级、供应链调整和价值链跃迁而言,这将是一个硬约束。在我国,一旦一项政策、一项决定成为党的主张、国家意志,它就一定能实现,就像过去我们提出三年攻坚战,到三年年底我们就能骄傲地宣布我们实现了这个目标。中国绿色金融能在全球独占鳌头,也是因为绿色金融早在2016年就成为了党和国家的意志,陆续出现在党和国家的多项文件中,甚至写入了宪法。从这个角度讲,环境和气候变化因素将成为下一步落实高质量发展和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一个重要硬约束。 接下来,基于上述判断,金融领域应该如何作为?其实中国在绿色金融领域起步比较早,2012年银保监会就发布了《绿色信贷指引》,2016年人民银行会同相关部委出台了《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此后,人民银行和相关监管部门一道在绿色金融方面做了很多事情,取得了积极成效,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可以说,中国目前已经成为国际绿色金融产品、绿色金融市场、标准制定等方面的引领者,基础很好。从下一步绿色金融更好地支持经济结构转型、高质量发展,尤其是实现总书记提出的“30·60”目标来看,我认为,还应当对绿色金融予以更多的激励。我刚才说过,绿色金融具有准公共产品的特点。根据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要让它获得更好的可持续发展,一是要加强外部激励约束,比如税收、补贴或者处罚;二是诉诸“科斯定理”,通过一定的方式方法有效地界定这些产品的产权,让它可交易、可定价,从而实现私人部门可生产。从激励约束的角度讲,我认为监管部门和政府在税收、补贴等方面还大有可为。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强调和呼吁一下,探索适当降低金融机构绿色资产的风险权重,特别是针对银行发放的绿色信贷。 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中的所有金融资产都要按照一定的风险权重去计算其所需的资本金。根据现行《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试行)》,商业银行对一般企业债权的风险权重为100%,对符合规定条件的微型和小型企业债权的风险权重为75%,而对绿色资产没有特殊的资本金管理规定。如果我们能够对商业银行发放的绿色信贷给予适当优惠,将绿色信贷的风险权重降低50%,降低其经济资本占用,从而释放更多信贷资源,降低商业银行从事绿色金融业务的成本、提高其回报率,可能会对金融机构发放绿色贷款形成更强的正向激励。我们做过测算,截至今年三季度末,全国银行机构绿色贷款余额约为11.55万亿。按照现在10.5%的平均资本金的要求,如果将绿色信贷风险权重降低至50%,可以释放6000多亿的资本金。在理想情况下,如果释放出的资本金全部用于绿色信贷投放,理论上绿色贷款规模可能放大一倍至23万亿,这是相当可观的。再进一步讲,如果激励对象扩大至银行表内持有的绿色债券等产品,在计提相应风险准备时也给予相应优惠,激励作用将更加显著。 事实上,这个政策也有较强的可行性。第一,总体而言,银行机构的绿色贷款质量比较高。据统计,2019年末银行机构绿色贷款不良率为0.73%,比全部企业贷款的不良率低1.54个百分点,比银行全部贷款的不良率低1.13个百分点。这为降低绿色贷款风险权重提供了很好的基础。第二,我国在绿色金融方面有良好社会共识。中国在绿色金融发展上存在广泛的国内共识,在国际上也有相应的名望。所以,它有社会基础和价值观基础。第三,我国绿色贷款和绿色债券标准清晰,不容易混淆,不容易产生道德风险。第四,良好的统计基础。2012年我们就发布了《绿色信贷指引》,开始进行绿色信贷统计。绿色债券也有比较完备的统计指标和非常完整的统计数据。6个国家级绿色金改试验区已经实现了绿色信贷的逐笔统计。基于这些统计数据我们可以进行比较好的核算,这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优势。 综上,我认为降低绿色贷款等的风险权重在我国有较好的基础。即使这在国际上开创先河,尚无成功经验,可能也有不同的看法认识,我国也可以先行尝试。为了控制风险,一是可以考虑在6个国家级绿色金改试验区先进行小范围的试验;二是可以考虑缩小业务范围,先针对某些特定领域的、指向性很清晰的行业,如风电、光伏领域,对于这些行业的绿色贷款及其它绿色金融资产的风险权重给予适当降低,比如降低50%,从而更好地激励银行投放。当然,降低绿色金融资产风险权重的工作除了需要国内相应监管部门、主管部门和金融机构形成广泛共识外,还需要得到国际金融监管界的支持,因为银保监会及巴塞尔委员会等都对资本管理都有相应的要求,所以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做一下推动。 绿色金融本身就是一项从无到有的事业,就是在不断的探索和不断的凝聚共识的过程中才形成了今天这个良好的局面。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方面加大力度,进一步做出一些创新的尝试,我认为,这将有助于获得更多正向激励、实现绿色金融自身的更好发展,同时也将更好地支持新发展阶段提出的高质量和双循环发展格局,更早、更全面地实现总书记提出的“30·60”目标。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如今用来形容国内的P2P网贷显得再合适不过。2007年,国内第一家P2P网贷公司正式诞生;2012年,整个行业迎来了爆发式快速增长;2016年,监管大幕正式拉开。前后十余年的时间,国内的P2P网贷经历了从高光到崩塌的全过程。今年4月下旬,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与网络借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联合召开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会议认为,虽然互联网金融和网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取得很大成绩,但也要看到,现阶段的形势仍然十分复杂,尚有一些问题未根本解决。例如,在营机构“三降”工作进展缓慢,后续处置困难很大;停业机构存量风险仍处高位,“退而不清”、“退而难清”问题突出,风险化解可能需要较长时间。记者注意到,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代表委员们涉及到互联网金融的话题讨论并不多,但是,P2P网贷存量风险居高不下的事实却不容忽视,客观上要求各个金融监管部门做好协同配合,积极主动参与化解风险,切实保障出借人的合法权益。在这期间,第十一届、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前财政部财科所所长贾康在社交媒体上先后转发的三条关于呼吁对P2P网贷风险加强整治的文字,便引来了网友大量的点赞留言。对此,《华夏时报》记者对贾康进行了专访,相信反思P2P网贷发展由盛转衰的过程对于完善中国金融治理体系具有重要参考价值。P2P网贷经验教训亟待总结P2P网贷作为一种舶来品,自2007年进入中国,一直到2016年才出现专门针对P2P网贷行业的正式监管办法,法律的空窗期一直持续了九年时间。业界认为,这种监管政策的滞后,导致P2P网贷在经历野蛮成长过程后,呈现风险积累和集中爆发的局面。贾康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指出,P2P网贷最初被视为一种“互联网+”在金融领域的创新,之后又因为具备全民广泛参与、支持小微企业融资创业等特点,无形之中往往被舆论界赋予了“普惠金融”的特征。而这个模式现在看起来,已经被证实在中国要非常审慎,简单模仿国外做法行不通。据了解,目前很多地区,包括甘肃、云南、河北、四川、重庆、河南、山东、湖南等八个省市对辖区内P2P网贷平台进行了全面的取缔清退。“初期若完全不允许尝试新机制,包括一开始探索P2P,看起来是控制了风险而没有给出创新的弹性空间,就带来了一种所谓防风险所形成的风险,没有创新发展的第一动力了,那我们的现代化事业的发展无从谈起,所以这其中包含一种辩证的关系。”贾康认为,现在很多地方已经明确宣布不再发展P2P了,避免出现新的麻烦,这在当前阶段有必要,但以后的大方向是P2P在中国完全和永远禁止吗?这话也不能说得那么极端。因此,在进一步谈到监管的问题时,贾康认为,最初对于一个创新的事物,监管部门允许存有试错的空间,在大家普遍不知道它具体怎样的情况下,作为监管部门也不知道怎样定规矩,所以不能因为它有风险就完全不允许进行尝试。“监管体系的创新要坚持于发展创新中规范,于规范中发展创新。”两件事情结合的顺序不能做反,允许试错,要有弹性创新的空间,但一旦发现有问题以后,先得控制风险,就像现在的P2P平台这样明显的问题,既然已经出现了大量爆雷的情况,需要赶快控制局面,赶快做善后,赶快总结经验教训,这是一定要做的。然后,才能讲有了经验基础上的规范,还能怎样探索它,有没有可能得到探索中间的发展。贾康指出,作为跟踪观察金融风险的监管部门,在P2P网贷发展的过程中,应该由粗到细形成监管的办法。如今回过头来说,这些事情应该值得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相比于英美等国家,打着普惠金融旗号的P2P网贷在进入中国之后似乎遭遇了“水土不服”的困境。对此,贾康认为,出现这种情况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国内的市场环境中还处于欺诈行为多发阶段,P2P网贷行业准入门槛低,大量冒出的P2P公司,其诚信水平、专业能力存在不小的缺陷;另外,投资者缺乏风险教育和金融专业知识也是一个方面的原因,P2P网贷所具备的众筹特点,将投资者身份的范围大大扩宽,但在投资者培训这方面,显然没有与P2P的风险机制相搭配。“目前就P2P来说,更多要强调它的风险已经非常明显,一路爆雷到现在已经造成了一定的社会问题,有关部门要尽快总结经验教训,对这个模式要极度审慎,而且还要赶快收拾局面。”贾康认为。相关部门应千方百计化解矛盾在接受《华夏时报》记者采访时,贾康向记者透露,在通过微博先后转发三条有关P2P网贷的内容过程之中,也有人向其询问他本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但其实自己所转发的信息中已经包含了要说的话,态度也比较明白,即有关部门需要高度重视P2P爆雷问题,尽快安排善后,力求化解矛盾和降低不良影响。“粗算一下,如果实际只有几千万人在P2P平台上出借,其中有很多人可能东挪西借,从自己的家庭成员、亲戚朋友扩展到最后牵扯了几亿人,是有可能的,这是目前国内牵涉范围很广的一件事情。”贾康向记者介绍道。据了解,现在P2P网贷出借人去反映问题往往接触的是平台所在地区的金融办、银证监机构、公安经侦,其中也包括纪检部门。贾康认为,各地有关部门应该有紧迫感,尽快转变局面,积极磋商拿出一个办法,就这个事情尽快化解矛盾,做好善后工作。“目前,首先金融监管部门和金融办应做好密切协调,作为在金融领域发生的事请,这些部门无法置身事外,不能再互相推诿,至少要尽快促使平台管理者与借贷人见面商议,缓解紧张局面,并堵住携款外逃通道,酌情冻结争议款项,如果说已经掌握了平台存在违法犯罪事实的线索,需要转交给经侦,并给予必要的专业信息指导,如果有一些涉及到党员领导干部的问题,有必要的也应联系纪检。”贾康在接受采访时指出。“尽管按照目前的情况解决问题确有难度,但相关部门决不能置之不理,不能以‘踢皮球’的方式再积累和激化矛盾,而应千方百计化解矛盾。”贾康强调。
在全球疫情广泛传播的严峻形势下,全球经济下行压力增加,我国外部发展环境正经历上升的不确定性。对于有外贸需求的企业而言,更是面临订单缩减或取消、海外客户不确定性及风险高企等挑战。如何及时实现企业转型?如何寻找可替代的国际市场客户,为“后疫时代”做好准备?如何在进一步扩大线上获客及销售的同时,避免外贸交易中的“雷区”?这些都已成为企业亟待解决的问题。华夏邓白氏和微码邓白氏将于4月23日举办线上直播,展望全球性疫情下外贸企业数字化转型和业务复苏的挑战与机遇,分享运用数字化工具及平台智能获客的方法,探讨如何有效防范特殊时期下的外贸交易风险。同时,在直播中我们还将推出“外贸企业助力计划”,以支持企业应对全球市场变化所带来的挑战。
P2P不应偏离信息中介的职能 P2P的根本问题出在信息中介和信用中介的混淆。我在2016年5月就提出,P2P只能做信息中介,不能做信用中介。如果做信用中介,它必须具备一系列条件,包括合适的资本充足率、不良贷款拨付率、存款准备金,以及抵押、担保等等,而这些都是P2P所不具备的。 其次,和金融创新相比,监管总是有一定的滞后性。这一点在P2P上便得到了印证。当年由于对P2P的性质界定不清,各部门之间的监管职责便也无法明确。例如,注册工商企业,1块钱就可以了。于是P2P公司就以工商企业来注册,而不是以金融机构注册的。因此注册以后,这些P2P公司并不属于金融机构,而实际从事的却是金融业务。当时金融监管当局认为其没有金融牌照而不属于金融机构,而地方政府则认为其从事着金融业务,这就导致了对P2P监管的缺位。 但从根本上说,还是当年对信息中介和信用中介没有划分清楚。P2P公司从信息中介逐渐走向了信用中介,搞资金池、资金错配等。它们想做信用中介,却不具备信用中介所要求的资质和条件,因此注定会走向今天的结局。 P2P为何此时归零 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在今天已经被提到了相当的高度。2015年以后P2P的大爆发到2018年以后P2P的大爆雷,引起了从中央到地方,包括社会舆论、专家学者等的高度重视。我们现在已经把防范风险放在了非常突出的位置,我们不仅要求经济的稳增长,还要求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因此,从政策角度讲,希望能尽快化解P2P的风险。 此外,从市场的角度而言,大家都看到了P2P前途渺茫,因而投资人也越来越少。因此,P2P现在的清零也是符合市场规律的结果。 同时P2P清零还是对广大投资者的利益的保护,也是对广大投资者的教育。通过P2P清零,可以向广大投资者传递一种理念,既应该树立正确的投资理念,要有风险意识,而不是一味地追求高收益。 归零之后,P2P公司出路在金融科技 有代表性的P2P公司2007年首先出现在美国,几个月后,在中国也开始出现。美国最大的P2P公司叫Lending Club。它有两个特点,一是只做信息中介而不做信用中介,它没有资金池、没有期限错配,完全是个中介平台。两个人互不相识,通过Lending Club认识之后就可在该平台上借贷,借贷利率等也由他们自行商议,Lending Club只收手续费,不负法律责任。如果借款人最后无法偿还,这和Lending Club也没有关系,他们的合同便是如此,因此Lending Club不会因承担借款人的信用风险而倒下。 Lending Club的第二个特点是专注于小额贷款,它基本不做大额贷款。因为美国蓝领工人每个星期发一次工资,如果某人周四已经没钱了,但周五才发工资,他便可以去借100美元,第二天发了工资就还,但可能需要还101美元。这意味着一天就是1%的利率。由此推算,年利率高达365%。然而对于即借即还的借款人而言,他们对数量很小的利息是感到无所谓的。Lending Club会从中收取手续费,且借的钱并不直接来自于Lending Club。如此一来,他们既没风险,又为小额贷款提供了平台。但到了中国以后,事情发生了转变。中国的第一家P2P公司叫拍拍贷,位于上海,也成立于2007年,之后在美国上市,上市以后也做得不错,但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它继续做这件事了。 拍拍贷的运行模式是,首先,它的贷款额度很小,一开始它的平均贷款额度只有800元人民币。几乎不会有人为了800元而去破坏自己的信用记录,而拍拍贷坚持的正是这个原则。但现在大环境改变,拍拍贷选择转型,和其它一些运营较好的公司同样都选择去做金融科技了。 何为金融科技?大数据是其必备条件。因此当年运营较好的P2P公司,也都是金融科技做得比较好的。这些金融科技并不被大银行所需要,因为大银行有自己的科技体系,例如工农中建交。但我国还有4000多家中小银行,它们是需要的,因为它们一般没有能力、没有资金,来做一套自己的大数据系统。所以,现在转型成功的P2P公司就专为中小银行提供科技服务。 例如,有人需要贷款,他便向金融科技公司申请,于是金融科技公司利用它的大数据先筛选一遍,把申请人筛掉相当一部分之后,将剩余部分推荐给商业银行,而后,这些商业银行自己还要再筛选一遍,做实质风控。这些都是中小商业银行,它们自己没有那么多大数据供其分析决策,因此这样一来就实现了金融科技公司与中小商业银行的相互配合。 普惠金融主要应回归银行 普惠金融本身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对大学生在合法范围内贷款是普惠金融,对弱势群体提供贷款是普惠金融,对小微企业发放贷款一定程度上也是普惠金融。实际上,普惠金融本就应该主要由银行来做,尤其是中小银行来完成。因为普惠金融的一个特点是,它不应该有太多的跨区域。我们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中小银行竭力跨区域发展,在异地开设分行。如果我们能够有大量类似于社区银行这样的本地中小银行,情况就会好很多,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各方面情况都比较了解。普惠金融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它缺少抵押担保等机制,而本地中小银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缺陷。所以,发展普惠金融,我们应该坚持社区银行、地方银行的方向,这也是对普惠金融的一个要求。 不应过度强调金融创新 金融创新和自然科学的创新是不同的,而人们往往将两者混淆,过度强调金融创新。金融创新离不开金融的本质,而金融的本质就是信息中介和信用中介。同时,现在的金融创新也离不开大数据,因为大数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们识别和控制风险,但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风险。大数据反映的是过去的情况,过去的情况并不代表未来。一个人长期守信用,只能说明他的信用度比较高,并不意味着他未来永远守信用。过去的投资项目很成功,只意味着该投资主体未来的投资成功概率比较高,但并不能保证他永远投资成功。所以大数据对防范风险是有积极意义的,但有了大数据并不等于没有金融风险了,也不表明传统的控制金融风险的措施和手段过时了。此外,大数据等金融创新还能提高效率,提高劳动生产率,这也是金融创新的意义所在。 其实金融创新并不是一件新事物。所谓金融创新往往是管制与反管制的产物。如美国当年的ATS(Automatic Transfer Service)账户就是典型的管制与反管制的金融创新。当时在美国,活期存款账户可以开支票但银行不能支付利息,定期存款账户可以支付利息但不能开支票。这是美国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经济大危机后的相关法律规定,目的也是为了防范风险。但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有美国银行想出一个办法,即一个人可以在银行同时开两个账户,一个是活期存款账户,一个是定期存款账户。活期账户上的钱用于消费和开支票,定期账户上的钱用于收取利息。银行客户可以先把钱存到定期账户上,有消费需要时再转钱到活期账户,所以ATS账户是典型的逃避管制的产物。因此我们不应该迷信金融创新,因为它有时就是为了逃避监管。 当然,今天的金融创新又增加了一些新的元素,例如,金融作为信息中介的作用增强了,因为现在有了大数据。现在金融创新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大数据的运用,为金融业的进一步拓展(如普惠金融)和防范金融风险增加一道防线。二是提高效率。例如,现在人们可以网上办公。以疫情期间为例,一季度我国GDP负增长6.8%,但金融业正增长6%。这是因为金融活动可以有较少的人和人接触,人们可以网上办公,网上贷款,网上审查,因此受疫情影响较小。同时,经济不好的时候更需要金融的支持,于是金融反而更活跃。。 金融无论怎样创新,最终都要为实体经济服务。因此,我们还需要注意两种情况:一是要防止资金在金融体系内空转,例如,从银行理财转到信托、基金,最后再转到银行,这样利率越转越高,而资金并未真正进入实体经济。二是要防止资金大量流入房地产。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金融创新和金融监管应该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金融监管甚至比金融创新更重要。但通常而言,监管往往是滞后于创新的,因为没有创新也难以预设监管,但金融监管一定要及时跟上金融创新,P2P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我们在2019年下半年提出“拿掉猪以后都是通缩”“经济恢复基础并不牢固”;在2020年上半年提出“新基建”“中国经济复苏将领先全球”;在年底提出“经济持续复苏,但不宜盲目乐观”。 会议首次提出“需求侧改革”、“反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等,传递重大信号。 1、经济运行恢复常态,但仍存在诸多不确定性 730政治局会议称,“经济稳步恢复,二季度经济增长明显好于预期”、“当前经济形势仍然复杂严峻,不稳定性不确定性较大”。 五中全会指出,“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国际环境日趋复杂,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 4季度政治局会议提出,“我国经济运行逐步恢复常态,但新冠肺炎疫情和外部环境仍存在诸多不确定,要强化机遇意识、风险意识”。 我们此前提出,中国在控制疫情和恢复生产方面走在全球前面,展现了巨大的体制优势和经济韧性。1-3季度GDP增速分别为-6.8%、3.2%、4.9%,我们预计4季度GDP增速在5.5%左右,基本恢复到经济潜在增长率水平(2019年GDP增速6.1%,作者在2014年提出“新5%比旧8%好”)。反观欧美疫情持续失控,蔓延时间长,经济大幅负增长,2020年“我国成为全球唯一实现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 从结构看,中国生产10月工业生产增长6.9%,已经恢复到去年正常水平,主要受益于疫情有效控制和对内外需恢复;三驾马车中,10、11月(以美元计)出口同比增长11.4%、21.1%,贸易顺差584.4、754.2亿美元,大幅超过2019年出口0.5%的增长水平,主要受益于防疫物资出口、居家办公宅经济出口和对欧美亚等生产替代效应;10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达12.2%,远超去年水平,主要受益于“两新一重”和房地产投资。 同时,需要清醒地看到,当前经济恢复基础不牢。展望2021年,就业、收入和消费低迷,小微企业仍然十分困难,金融风险频发,投资面临回落压力,出口高增难持续。因此,慎勿对经济形势盲目乐观,慎谈货币政策收紧。 我们在2019年下半年提出“拿掉猪以后都是通缩”“经济恢复基础并不牢固”;在2020年上半年提出“新基建”“中国经济复苏将领先全球”;在年底提出“经济持续复苏,但不宜盲目乐观”。 2、构建新发展格局,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 4季度政治局会议强调做好明年经济工作要“构建新发展格局,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努力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 10月26-29日五中全会审议十四五规划,提出了“十四五”时期的经济发展目标:在质量效益明显提升的基础上实现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增长潜力充分发挥,国内市场更加强大,经济结构更加优化,创新能力显著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明显提高。 相较于“十三五”时期明确的“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到二〇二〇年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二〇一〇年翻一番”,以及由此而来的2016-2020年GDP年均增速至少6.5%,五中全会没有对未来五年设置具体目标,只说今年把目标完成,然后到二〇三五年“再迈上新的大台阶”。表明中央淡化GDP的意思很明显,不会再像2009、2012、2015年那样进行强刺激。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结构优化和提质增效将是未来五年的工作重点。(《五中全会透露重大信号 极简解读》) 刘副总理在“十四五”规划辅导读本撰文《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新发展格局是适应我国经济发展阶段变化的主动选择,是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变化的战略举措,是发挥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优势的内在要求。从六方面全面落实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决策部署:推动科技创新在畅通循环中发挥关键作用;推动供给创造和引领需求,实现供需良性互动;推动金融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健全现代流通体系;推动新型城镇化和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推动扩大就业和提高收入水平;推动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更深度融入全球经济。 我们认为,“双循环”的核心是对内扩大内需、对外提升产业链安全,关键是三大抓手:“新基建”、城市群和放开生育。这是这些年我们在公共政策领域的三大建言和呼吁,但进展不同,新基建已经从学术讨论走向国家战略,城市群逐渐走向社会共识但尚未完全落实到公共政策,而全面放开生育则面临巨大的学术分歧和社会争议。(参见《“双循环”三大抓手:新基建、城市群与放开生育》) 2010年我们参与研究提出“增速换挡”,2014年作者提出“新5%比旧8%好”“改革牛”,2015年提出“经济L型”。 3、首次提出“需求侧改革”,增强消费、投资新基建和调整收入分配是主要抓手 4季度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需求侧改革,“要扭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同时注重需求侧改革,打通堵点,补齐短板,贯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提升国民经济体系整体效能。”提法从“需求侧管理”升级到“需求侧改革”。 疫后关于扩大需求和需求侧管理的中央论述较多:327政治局会议明确定调要扩大内需。730政治局会议提出“要持续扩大国内需求”,“扩大最终消费,为居民消费升级创造条件”和“积极扩大有效投资”。五中全会继续提出“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 刘副总理在“十四五”规划辅导读本撰文《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指出:“要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完善扩大内需的政策支撑体系。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全面促进消费,提升传统消费,培育新型消费,发展服务消费。发挥投资对优化供给结构的关键作用,拓展投资空间,优化投资结构,推动企业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推进一批强基础、增功能、利长远的重大项目建设。” 需求侧改革对当前国民经济体系整体效能的边际效益最大,我们认为增强消费和投资新基建是最重要抓手。从需求侧改革内涵来看,一是着力点转向扩大有效需求,提高经济增长内生动力。疫后中国经济恢复生产端快于需求端,核心矛盾是有效需求不足。2016年以来供给侧改革已取得显著成果,需求端改革可以带来经济结构优化和提质增效的效益最大化。二是从供给端发力,供给创造需求,创新激发潜在需求。需求侧改革更需要依托于增量市场的拓展,而非存量市场的代替。 我们率先倡导“新基建”,引发社会各界大讨论,最终从学术讨论走向国家战略,是需求侧改革的重要内涵。“新基建”兼顾短期扩大有效需求和长期扩大有效供给,兼具稳增长、稳就业、调结构、促创新、惠民生的综合性重大作用,打造中国经济新引擎。新基建包括5G基建、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车充电桩等科技领域的基础设施,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的基础设施,以及营商环境、服务业开放、多层次资本市场等制度领域的基础设施,这些领域发展空间巨大,增长迅速,经济社会效益显著,对上下游行业带动性强,在未来经济社会发展中将起到担大任、挑大梁的重要角色。 要做好需求侧改革,必须做到如下几点:1)与供给侧改革的相互平衡和促进,本次会议提出“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2)更加重视收入分配公平,提升人民幸福感。需求的实现受到人民收入的限制。西方国家正深陷收入分配不均所导致的贫富差距扩大、社会撕裂、阶层固化、政治极化、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的泥沼。我们应当更注重收入分配的公平,健全以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调节机制。 4、首次提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互联网巨头和金融巨头们应该增强社会责任感和科技创新意识 4季度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明确未来一段时间的监管态度和工作重点。 习总书记曾多次强调:“我国经济发展获得巨大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既发挥了市场经济的长处,又发挥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反垄断旨在抑制市场负外部性,鼓励公平竞争,保护消费者权益,防范系统性风险。近期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相关的政策密集出台,主要官员密集发声。 10月31日,刘副总理主持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专题会议,明确强调:当前金融科技与金融创新快速发展,必须处理好金融发展、金融稳定和金融安全的关系。要落实五中全会精神,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原则,尊重国际共识和规则,正确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既要鼓励创新、弘扬企业家精神,也要加强监管,依法将金融活动全面纳入监管,有效防范风险。监管部门要认真做好工作,对同类业务、同类主体一视同仁。要监督市场主体依法合规经营,遵守监管规则,完善公司治理,履行社会责任。要增强业务信息披露全面性和透明度,保护金融消费者合法权益,加强投资者教育。要督促上市公司规范使用募集资金,依法披露资金用途。要健全公平竞争审查机制,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司法,提升市场综合监管能力。要建立数据资源产权、交易流通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加强个人信息保护。 11月10日,市场监管总局《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发布,对平台利用大数据优势对消费者进行价格歧视,限定商家在竞争性平台间进行“二选一”,过度收集个人信息侵犯隐私等乱象进行规范;明确将大型互联网企业涉足金融行业纳入宏观审慎监管。 11月11日,中国银保监会、中国人民银行就《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一是厘清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的定义和监管体制,明确网络小额贷款业务应当主要在注册地所属省级行政区域内开展,未经银保监会批准,不得跨省级行政区域开展网络小额贷款业务;二是明确经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在注册资本、控股股东、互联网平台等方面应符合的条件。三是规范业务经营规则,提出网络小额贷款金额、贷款用途、联合贷款、贷款登记等方面有关要求。四是督促经营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的小额贷款公司加强经营管理,规范股权管理、资金管理、消费者权益保护工作等,依法收集和使用客户信息,不得诱导借款人过度负债。五是明确监管规则和措施,促使监管部门提高监管有效性,对违法违规行为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六是明确存量业务整改和过渡期等安排。 12月8日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指出“要关注新型‘大而不能倒’风险,一些大型科技公司涉足各类金融和科技领域,跨界混业经营。必须关注这些机构风险的复杂性和外溢性,及时精准拆弹,消除新的系统性风险隐患。” 郭树清在“十四五”规划辅导文章《完善现代金融监管体系》中提出,“对金融科技巨头,在把握包容审慎原则的基础上,采取特殊的创新监管办法,在促发展中防风险、防垄断”。 无论传统行业或新兴行业均可能形成垄断,新经济在移动互联网技术和大规模资本的支持下,形成自然垄断速度更快,涉及面更广,用户粘性更强,由平台垄断造成的危害消费者权益、榨取剩余价值、挤压小企业生存空间等负外部性可能更大。一是消灭竞争,长期以来互联网企业以“融资-补贴-扩张-再融资”的范式,在购物、外卖、出行、社区生鲜等多个民生领域跑马圈地,资本成为资源配置的风向标,流量变现成为核心商业模式,小企业逐步退出竞争;二是侵害消费者权益,诱导过度消费、会员之上再收费、“大数据杀熟”、捆绑销售、隐私数据被贩卖等侵害消费者权益的问题屡见不鲜;三是“大而不能倒”酝酿系统风险,例如互联网消费贷、现金贷等产品规模巨大,通过助贷和联合贷等方式获得银行大比例出资,信用审核、风险控制等职能由平台管控,一旦平台风控出现问题,风险将向银行端转移。 防止资本无序扩张是为防止实体经济过度资本化,防止企业利用融资圈钱“割韭菜”等。 比如,有些平台经济先通过引入资本“烧钱”把同行竞争者包括中小竞争者赶出市场,垄断市场后再对客户提出涨价、“割韭菜”。 再比如,部分长租公寓通过多轮资本融资,高价抢收房源,再以低价租金吸引年轻人和金融机构签订长期借贷合约,机构将长期租金一次性付给平台,平台再按月向房东给付,由此平台得以获得现金流做大规模。但这种模式本质缺乏盈利能力,资金链断裂引发巨大风险,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再比如,近年以特斯拉为代表的美国高科技公司进军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无人驾驶等领域,取得巨大创新成果。但是与此同时,国内部分互联网科技巨头则试图利用资本优势和低价补贴,下沉社区,试图从底层大众劳动者——菜贩子手上榨取最后一枚铜板,和下层人民抢饭碗,引起社会舆论广泛反弹。互联网科技巨头们拥有雄厚的财力、大量的数据资源、领先的数字技术,人们期待巨头们不仅能在商业模式上进行创新,更能承担起推进科技创新的责任,不能痴迷于流量变现、急功近利地赚快钱,更应承担推动社会进步、造福民众的社会责任。虽然金钱不分善恶,但商业应有道德,德以载富。民众对大型互联网企业显然有更多的创新期待和社会责任期待。 大型互联网企业应将数据和技术优势,不应局限在商业模式和流量变现的竞争中,更应放眼全球大国市场博弈,承担起推进科技创新排头兵的责任,着眼攻克更长远的前沿技术难题,突破“卡脖子”的关键技术,与国家战略相契合,也能产生巨大的创新势能,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华为之所以值得尊重,是因为华为是中国高科技旗舰企业,数万工程师是和平年代的战士,捍卫了国家的科技荣誉并造福社会。 垄断和资本无序扩张加剧贫富分化,导致社会阶层流动放缓,不利于社会稳定和人民幸福。我国近十年来也出现社会财富向头部集聚、收入分配差距拉大等问题,基尼系数由2015年的0.465上升至2018年0.468,税前收入前10%的人群收入所占比重由2000年的35.56%提高至2019年的41.43%,个人财富排名前10%的人群占社会财富的比重由2000年的47.75%迅速攀升至2015年的67.41%,分配不均的结构性问题显现,不利于于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实现社会公平和共同富裕。 5、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 4季度政治局会议提出,“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 受中美贸易摩擦影响以及自身发展战略需要,近年科技自立自强和产业链供应链安全被频繁提及。 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提出,“要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和产业链提升工程,巩固传统产业优势,强化优势产业领先地位,抓紧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要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加强科技创新和技术攻关,强化关键环节、关键领域、关键产品保障能力”。 730政治局会议提出,“要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性和竞争力”。 五中全会将“关键核心技术实现重大突破”列入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提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完善国家创新体系,加快建设科技强国。 刘副总理在“十四五”规划辅导文章中指出,“加快科技自立自强是畅通国内大循环、塑造我国在国际大循环中主动地位的关键。” 我们认为双循环的关键就是对内扩大内需、对外提升产业链安全,突破关键核心技术,解决“卡脖子”问题。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国家实力的关键,是大国竞争的制高点;科技是历史的杠杆,是世界霸权更迭的根源,是大国崛起的支点。中美贸易摩擦本质是霸权国家对新兴大国的战略遏制,打着贸易保护主义的旗号,剑指中国经济崛起和产业升级,尤其是对中国高科技领域的战略遏制。2018年3月的《301报告》和5月的美方要价清单多次提及“中国制造2025”计划;2019年5月16日,特朗普签署总统令,试图切断华为供应链;美国频频以“国家安全”为由对我国高科技企业发起制裁,不仅逐渐扩大打击手段和范围,且不断泛化制裁标准。 中国要发展核心技术,攻关“卡脖子”技术。有效地实施产业政策,重点在于支持基础领域、而非补贴特定企业,组建研发联盟攻克技术难关。加快科教体制改革,建立市场化、多层次的产学研协作体系。切实提高科研人员与教师的收入待遇,加大海外高端人才引进力度。 当前中国制造业及高科技产业在全球产业链领域缺乏主导权,对产业链供应链高端环节缺乏控制力,在关键环节和核心零部件方面基础较为薄弱。以5G为例,在发展过程中,我国通讯行业遭遇了美国为首的相关国家以5G安全问题进行的全方位打压。2018年4月,美国禁止中兴购买美国公司敏感产品,中兴业务一度陷入停摆,随后美国又多次对华为进行打压,对其5G设备进行封杀。中国只有在5G技术积累、设备制造以及终端操作系统、技术标准等方面取得优势,才能在层层重压下保证5G产业链的安全,赢得5G产业正常、稳定发展的环境。 11月26日下午,看到任正非送别荣耀的讲话,悲壮。像是送别即将闯荡世界的爱子,万般殷切叮嘱。这不是一个阵地、一个城池的胜败。作为中国高科技旗舰企业,面对美国的打压,华为在炮火中挺进,没有被打垮。这次我们不仅没被打垮,反而被打醒了。“中美贸易摩擦具有长期性和严峻性”,“这是打着贸易保护主义旗号的遏制”。科技自立自强,解决“卡脖子”难题,拥抱全球化。任总是一代英雄,华为和荣耀的员工是和平年代的战士,为家园和荣誉而战。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难。除了胜利,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6、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4季度政治局会议提出,“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十四五”规划提出,“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租购并举、因城施策,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有效增加保障性住房供给,完善土地出让收入分配机制,探索支持利用集体建设用地按照规划建设租赁住房,完善长租房政策,扩大保障性租赁住房供给。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完善财政转移支付和城镇新增建设用地规模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挂钩政策,强化基本公共服务保障,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优化行政区划设置,发挥中心城市和城市群带动作用,建设现代化都市圈。” 刘副总理在“十四五”规划辅导读本撰文《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指出:“房地产业影响投资和消费,事关民生和发展。要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坚持租购并举、因城施策,完善长租房政策,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我们在业内提出了经典分析框架“房地产长期看人口、中期看土地、短期看金融”。在此框架基础上提出“房地产长效机制的关键是金融稳定和人地挂钩”。 7、要抓好各种存量风险化解和增量风险防范。 4季度政治局会议提出,“要抓好各种存量风险化解和增量风险防范”。 刘副总理在“十四五”规划辅导文章中指出,“推动金融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健全现代流通体系。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坚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方向,对金融体系进行结构性调整,大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改革优化政策性金融,完善金融支持创新的政策,发挥资本市场对于推动科技、资本和实体经济高水平循环的枢纽作用,提升金融科技水平。” 郭树清在“十四五”规划辅导文章《完善现代金融监管体系》中提出,货币经济绝不能背离实体经济;将本求利是商业活动的正常状态;收益永远和风险成正比;持续建设法治和诚信环境;把握好金融创新的边界;管好货币总闸门;坚决抑制房地产泡沫;紧紧抓住公司治理“牛鼻子”。 郭树清11月22日在《求是》发文《坚定不移打好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攻坚战》,提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国际经济金融形势更加复杂多变,我国经济周期性、结构性、体制性问题叠加碰头,金融风险形势复杂严峻。随着国际收支状况逐渐好转,国内企业、政府、居民部门杠杆率快速上升,金融产品和市场结构日趋复杂、透明度较差,金融体系内部资金自我循环、脱实向虚倾向愈演愈烈,一些不法金融集团和违规金融活动野蛮生长,金融系统内部的腐败和违纪违规行为持续蔓延。如果放任自流,势必酿成系统性风险,产生颠覆性影响,严重危及经济持续发展和国家政治安全。” 提出主要金融风险为,金融资产盲目扩张、影子银行层层嵌套规避监管隐蔽风险、问题股东恶意操控甚至掏空金融机构、打着互联网金融创新的旗号“无照驾驶”“遍地开花”、房地产金融化泡沫化、大中型“僵尸企业”债务违约风险股权质押风险、地方政府违规大规模举债形成隐形债务风险、金融不服务实体经济空转套利等。 未来的关键是让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服务科技创新,加快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尽最大可能提早处置不良资产,防止高风险影子银行反弹回潮,及时处置不同类型机构风险,稳步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切实加强金融消费者教育和保护,进一步加强党对金融工作的领导。 11月21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以下简称金融委)主任刘鹤主持召开金融委第四十三次会议,研究规范债券市场发展、维护债券市场稳定工作,会议指出,近期违约个案有所增加,是周期性、体制性、行为性因素相互叠加的结果。会议要求,一是提高政治站位,切实履行责任。金融监管部门和地方政府要从大局出发,按照全面依法治国要求,坚决维护法制权威,落实监管责任和属地责任,督促各类市场主体严格履行主体责任,建立良好的地方金融生态和信用环境。二是秉持“零容忍”态度,维护市场公平和秩序。要依法严肃查处欺诈发行、虚假信息披露、恶意转移资产、挪用发行资金等各类违法违规行为,严厉处罚各种“逃废债”行为,保护投资人合法权益。 8、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美贸易摩擦,拜登对华政策展望 五中全会指出,“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国际环境日趋复杂,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加。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发展仍然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但机遇和挑战都有新的发展变化。” 2018年初,中美贸易摩擦刚爆发,主流媒体和市场出现严重误判,“中美关系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中美贸易摩擦对中国影响不大”等观点流行。 但是,我们在一开始就鲜明提出三大判断,与市场流行观点不同但被后续形势演化所不断验证:“中美贸易摩擦具有长期性和日益严峻性”“这是打着贸易保护主义旗号的遏制”“我方最好的应对是以更大决心更大勇气推动新一轮改革开放,坚定不移。对此,我们要保持清醒冷静和战略定力”。 拜登与特朗普对华思想的异同:特朗普改变了奥巴马时期的外交政策,拜登将予以纠正。但在中国崛起的背景下,拜登必然会维护美国利益,在避免冷战、脱钩的基础上制衡中国。拜登与特朗普均将中国的崛起视为对美国的挑战。但拜登与特朗普在对华策略上有区别,核心在于拜登反对特朗普的单边遏制、逆全球化的思想,希望通过联合盟友制衡中国。 具体来看:1)贸易方面,拜登反对特朗普的广泛关税战、中美“第一阶段”贸易协定,呼吁建立盟友统一战线利用现有贸易法律规则制衡中国。2)科技方面,拜登强调团结盟友并制定行业标准,以管理高技术的全球使用,并打压中国高科技。3)地缘政治方面,拜登强调增加美国在亚太地区军事部署、重振美国亚太主导地位、恢复和重构盟友关系。4)人才方面,美国可能会恢复在文化教育、公共卫生等非敏感领域人文交流,但在科技等敏感领域可能继续限制或监督。 2018年以来,在市场陷入悲观情绪时,我们明确提出中国经济发展潜力巨大,如果推动新一轮改革开放,“未来最好的投资机会就在中国”。中国有全球最大的统一市场(14亿人口),有全球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4亿人群);中国的城镇化进程距离发达国家仍有约20个百分点的空间,潜力大;中国的劳动力资源近9亿人,就业人员7亿多,受过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的高素质人才有1.7亿,每年大学毕业生有800多万,人口红利转向人才红利;中国的新经济迅速崛起,独角兽数量仅次于美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将开启新周期,释放巨大活力。(参见《最好的投资机会就在中国》)
12月11日政治局会议引发大家热议。很显然,这次会议是给年末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定调,故尤为引人关注。尽管五中全会已经明确了明年及今后发展的大政方针,但这次政治局会议文件仍出现了几个新提法,值得引起高度重视。 “需求侧改革”的提出令人侧目 自2015年末推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来,去杠杆、去库存、去产能和降成本、补短板成为改革的具体目标,也取得了明显成效,同时,制度供给方面的改革也在不断推进中。然而,今年以来核心CPI的不断回落及PPI的持续为负,反映出我国在总供给与总需求之间的平衡上依然存在缺口,两边都需要调整,过去侧重用供给侧改革,如今,对需求侧也需要进行改革。 这次政治局会议文件上出现“需求”一词的频率较高,如“坚持扩大内需战略”、“同时注重需求侧改革”、“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这是否与今年国内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消费增速低于预期有关? 今年三驾马车中,出口远超预期,我国出口占全球的份额,全年估计在16%左右,这是历史罕见的高比例,二战之后几乎没有国家达到过。但国内消费却逐年下降,今年更不行,虽然这与疫情有关,但仍然偏弱。倒是豪华车、奢侈品及豪宅的销量大幅增加,估计今年国内奢侈品消费总额占全球奢侈品消费比重将达到40%以上,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居民收入差距在扩大。实际上,我们与很多主要经济体一样,内循环的难度大于外循环。 因此,扩内需除了靠提高居民收入外,还得靠缩小收入差距。这次会议上提出了“供给创造需求”,这句话很有意思,它与萨伊定律在文字表述上一模一样,当然内涵肯定不一样。记得马克思和凯恩斯都对萨伊定律提出过批判,马克思提出了剩余价值理论,认为供给与需求之间肯定存在缺口,资本家不断扩大再生产,最终导致资本主义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而凯恩斯则认为需求小于供给的原因是有效需求不足。 实际上,马克思和凯恩斯所提到的资本过度扩张而引发产能过剩问题,我国过去和当前都存在,毕竟我国目前仍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因此,除了进行供给侧改革之外,还应对需求侧进行改革,如在缩小收入差距方面,需要进行税制改革、社保改革,加大转移支付和第三次分配(富人捐款)的力度。唯有如此,会议提出的“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才能形成。 防止资本无序扩张:谨防只“瓜分蛋糕”的资本 会议提出的“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引发社会热议,因为针对性看上去很强。关于反垄断就不多评论,因为社会上没有什么争议。对于防止资本无序扩张提法,实际上是要对资本的投向加大管控力度。 这些年来,互联网巨头的市值已经成为国内上市企业中最大了,所拥有的用户数量也是全国乃至全球最多的。在数字化时代,对信息资源垄断的严重性不亚于原油等大宗商品的垄断,如果某些垄断企业凭借其资源的垄断优势,向各个行业投资渗透,获得超额利润,不仅会破坏市场规则,而且还会导致失业率上升等诸多社会问题。 大约在三年前,我就对网上购物模式提出质疑:能否扩大或刺激消费,该模式的社会成本有多大,谁来承担?三年过去了,我国消费增速的回落幅度大于GDP增速的回落幅度,说明网购模式并没有促进消费,只是起到了“瓜分蛋糕”的作用,把超市、百货店、专卖店的部分流量从网下转移到网上,“线上就业”的劳动力增量小于“线下失业”的劳动力减量。同时,网购导致货品包装物件大量增加,造成环境污染,其成本究竟由谁来承担,事实上是社会而非企业承担了。 这些年来,网购占零售业的消费比重越来越高,互联网零售企业的薪酬水平、股权回报率也远超线下零售业,从而进一步加大了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因此,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一方面要限制存量经济下的少数企业通过信息资源的垄断和滥用去抢占别的企业利润;另一方面,则需要建立相关的法律法规,对资本扩张进行约束,从“无序”到“有序”,例如,用户信息的保护和隔离,必须要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互联网企业经营范围,应设定行业准入规则。 从总供给等于总需求的角度看,收入(供给)=消费(需求)+储蓄(需求),我国居民储蓄比重过大,大约是西方国家的两倍左右,基本维持在40%以上,而且储蓄结构中,少数人的储蓄占比过大,例如国内住户的银行存款余额就达90万亿元,其中10%的储户占比多少呢,尽管没有确切的数据,但超过60%是肯定的。 很显然,要增加消费,无非就是要改善收入结构(供给侧改革),缩小收入分配差距,从而使得需求侧的中低收入群体能消费、敢消费;同时,在需求侧要降低居民储蓄率(如鼓励富人从事社会慈善事业,增收资本利得税,限制资本过度扩张等)。 在2019年10月末四中全会上批准的《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一文中,提出“健全以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调节机制,强化税收调节,完善直接税制度并逐步提高其比重。完善相关制度和政策,合理调节城乡、区域、不同群体间分配关系。重视发挥第三次分配作用,发展慈善等社会公益事业。” 因此,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应该是明年的政策重心,尤其在发展慈善等社会公益事业方面。从更长远的角度看,则要鼓励民间资本流向科技领域,即能创造经济增量的领域,参与做大蛋糕的活动而非切分蛋糕的活动。通俗来讲,富裕阶层要么多消费、要么多捐款,不要做旨在“割韭菜”的资本运作了。 政策维稳:推进大消费,投资高科技 由于今年的较低基数,明年的GDP增速一定会大幅上升,目前的一致预期为9%,即便如此,2020-2021年的平均增速也不过5.5%,经济增长依然下了一个台阶。为此,政治局会议提出,“继续做好“六稳”工作、落实“六保”任务,科学精准实施宏观政策,努力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 但明年的政策刺激力度应该低于今年,前期,货币政策回归常态已经明确提出,财政政策方面,会议没有提“逆周期调控”,估计特别国债不会再发,地方政府专项债的规模是否也会比今年减少?而一般预算赤字率水平则可能从今年的3.6%降低到安全警戒线的位置,即3%左右。 少数人对于“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而非“房住不炒”的提法,认为房地产政策是会松动,这显然毫无依据,因为松动房地产来拉动经济显然属于饮鸩止渴、得不偿失。不过,对于很多地方政府而言,缺少了土地财政,则会面临雪上加霜的窘境,故如何去缓解地方政府的债务压力,显然是需要中央施出援手,否则明年信用风险压力会显著加大。 因此,这次会议对风险有一个新提法:要抓好各种存量风险化解和增量风险防范。传统风险人们都清楚,增量风险是指什么呢?是否是有些领导指出的“大而不能倒”风险?大而不能倒的企业,既包括大型国有的“僵死企业”,从股市看,市值低于净资产的国企数量呈现上升趋势,今后其违约风险可能会加大;又包括高杠杆的新兴行业内的创新企业,由于对这类企业监管滞后,容易爆发风险。因此,明年市场或许存在信用收缩的压力。 如果说今年是实现全面奔小康的收官之年,则明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要“以优异成绩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确保不发生存量风险和增量风险的爆发。相比财政政策受到预算约束更严,那么,货币政策的灵活性更大。因此,有理由相信,明年的货币政策在回归常态之后,应该不会再收紧,尤其在通胀压力较小的情况下,利率上调基本没有空间。 明年在具体政策的落地上,应该以“形成新发展格局”的大循环和双循环为主线,侧重两个方面,一个是以“需求侧改革”为线索,继续推动“提升传统消费、培育新型消费、发展服务消费”的“大消费”。由于基数原因,加上促消费力度加大,估计明年消费增速将将创十年新高。 另一个还是围绕产业转型升级,加大新基建、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力度,“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这方面的具体抓手,在五中全会上已经有了明确表述: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瞄准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电路、生命健康、脑科学、生物育种、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八大领域,并涉及到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绿色环保、航空航天、海洋装备等九大战略性新兴产业。 风险提示:全球疫情失控,外部政治环境突变
中国人民银行11月26日发布的2020年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提出,下一阶段,稳健的货币政策更加灵活适度、精准导向,更好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需要,更加注重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量和效益。完善货币供应调控机制,根据宏观形势和市场需要,科学把握货币政策操作的力度、节奏和重点,既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不让市场缺钱,又坚决不搞“大水漫灌”,不让市场的钱溢出来。专家认为,从短期看,央行将更多通过“逆回购+麻辣粉”等货币政策组合工具,保持市场流动性合理充裕。同时,通过再贷款、再贴现的工具,进一步加大对小微企业的支持,以体现货币政策的灵活适度和精准导向。保持宏观杠杆率基本稳定报告强调,要处理好内外部均衡和长短期关系,尽可能长时间实施正常货币政策,保持宏观杠杆率基本稳定。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表示,今年受到疫情冲击,货币政策在疫情初期加大流动性投放,效果显著。货币政策保持稳健基调,同时保持了流动性的合理充裕。报告指出,2020年以来,央行坚持以总量政策适度、融资成本明显下降、支持实体经济三大确定性应对高度不确定的形势,根据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灵活把握货币政策调控的力度、节奏和重点,为保市场主体稳就业营造了适宜的货币金融环境,为疫情防控、经济恢复增长提供了有力支持。数据显示,今年以来,央行已推出涉及9万亿元货币资金的货币政策应对措施,前10个月金融部门向实体经济让利约1.25万亿元。随着我国经济不断企稳向好,市场对货币政策收紧产生了一定的担忧。此次报告明确,观察货币政策的松紧,关键还是看作为货币政策中介目标的货币供应量和社会融资规模。只要保持了货币信贷合理增长,就说明银行货币创造的市场化功能正常发挥,中央银行提供的基础货币是适度的。完善债券市场管理制度建设近期债券市场违约现象频发,监管部门对此频频发声。报告表示,将加强金融市场基础制度建设,切实发挥好金融市场在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和防风险方面的作用。报告指出,积极完善债券市场管理制度建设,促进公司信用类债券信息披露标准统一。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原则,完善债券违约风险防范和处置机制。加强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统筹监管,实现债券市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落地,持续推进托管行和交易报告库建设,确保金融市场整体安全稳定和高效运行。积极稳妥推动债券市场对外开放,整合入市渠道、优化入市流程,为境外投资者提供更加友好、便利的投资环境。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分析师周茂华表示,相关表述主要针对近年来我国债市运行过程中暴露出的基础设施不够便利、债市违约处置效率不高等问题,加快补齐债市基本制度短板,完善基础设施,有助于防范化解风险,提升债市运行效率和服务实体经济能力,助力“双循环”。“长期来看,完善债券市场基础性制度,市场化、法治化进行违约债券处置仍为破局之道。”中信证券研究所副所长明明称。加快健全金融风险处置责任体系2020年是打好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攻坚战收官之年。报告明确,健全金融风险预防、预警、处置、问责制度体系。中国人民银行党委书记、中国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日前表示,要切实增强机遇意识和风险意识,既要“稳定大局、统筹协调”,进一步提升金融服务质效,推动经济发展尽快步入正常轨道,又要“分类施策、精准拆弹”,有序处置重点领域突出风险,实现稳增长和防风险长期均衡。报告指出,要维护金融安全,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攻坚战,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健全金融风险预防预警体系,对银行体系开展全覆盖的压力测试,支持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和完善治理,加大不良贷款损失准备计提力度及核销处置力度,增强金融机构的稳健性和可持续经营能力。另外,报告提出,大力发展监管科技,提高监管的专业性、有效性和严肃性。稳妥推进各项风险化解任务,坚决不让局部风险发展成系统性风险、区域性风险演化为全国性风险。加快健全金融风险处置责任体系,压实股东、各类债权人、地方政府和金融监管部门责任。(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