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利率市场化的推进和资本市场、互联网金融、影子银行等金融业态的发展,商业银行负债业务复杂程度上升、管理难度加大,针对商业银行负债业务管理的新形势,客观上需要总结、归纳、提炼负债业务的管理评价标准。 1月22日,银保监会发布《商业银行负债质量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办法》),从负债来源稳定性、负债结构多样性、负债与资产匹配的合理性、负债获取的主动性、负债成本适当性、负债项目真实性六方面,明确了负债质量管理核心要素,要求银行合规开展负债业务、加强负债质量持续监测和分析。值得关注的是,银保监会相关部门负责人在《办法》发布的同时强调,商业银行开展负债业务创新活动,应当坚持依法合规和审慎原则,不得以金融创新为名,变相逃避监管或损害消费者利益。要求商业银行不得设定以存款时点规模、市场份额、排名或同业比较为要求的考评指标,防范过度追求业务扩张和短期利润。 负债质量管理指的是商业银行以确保其经营的安全性、流动性和效益性为目的,按照与其经营战略、风险偏好和总体业务特征相适应的原则,就负债来源、结构、成本等方面所开展的管理活动。 负债业务是商业银行最基本的业务之一,形成商业银行主要的资金来源,2020年11月末,商业银行总负债237.2万亿元,同比增长12.8%,占银行业金融机构的83%。良好的负债质量管理是商业银行稳健经营的基础,是商业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支撑。商业银行负债业务种类复杂,具有涉众性、风险外溢性等特点,易产生不同市场间的风险共振,对金融体系的安全性和稳健性有较大影响。 “严把负债业务关是防范金融风险的关键。”中国银行研究院博士后郑忱阳表示,《办法》首次确立负债质量管理体系,强调商业银行应建立与本行负债规模和复杂程度相适应的负债质量管理体系,从治理架构、董事会及高管层职责、内部控制、绩效考评、报告制度、信息披露等11个方面提出负债质量管理体系的主要内容,基本均属于商业银行公司治理的范畴,迎合了《商业银行法(修改建议稿)》中的公司治理专章,更加突出了商业银行公司治理的重要地位,夯实银行发展根基,提高服务实体经济的质效。 《办法》所突出的六个核心要素背后基于怎样的考虑?银保监会相关部门负责人作出具体阐释:一是负债来源稳定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提高对负债规模和结构变动的管理,防止负债大幅异常变动引发风险。二是负债结构多样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形成客户结构多样、资金交易对手分散、业务品种丰富的负债组合,防止过度集中引发风险。三是负债与资产匹配的合理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通过多种方式提升负债与资产在期限、币种、利率、汇率等方面的匹配程度,防止过度错配引发风险。四是负债获取的主动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能够根据业务发展和管理需要,通过各种渠道主动获得所需数量、期限和成本的资金。五是负债成本的适当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建立科学的内外部资金定价机制,防止因负债成本不合理导致过度开展高风险、高收益的资产业务。六是负债项目的真实性旨在要求商业银行的负债交易、负债会计核算、负债统计等符合法律法规和有关监管规定。 除了指标体系外,外界最为关注的是,《办法》规定商业银行应建立健全负债业务创新管理机制,引入新产品、新客户、新流程、新技术时,不得以金融创新为名,变相逃避监管或损害消费者利益,确保创新活动与本行的负债质量管理水平相适应。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曾刚指出,当下各类创新拓展了银行负债端的来源结构,尤其给中小银行提供了便捷的低成本融资来源。但不可否认的是,过度多元化、过度依赖主动负债也为银行带来潜在的风险,如互联网存款的高利率,随着利率的波动,将可能给银行带来比较大的流动性风险。此次《办法》明确划定了负债监管红线,禁止采取违规返利吸存、通过第三方中介吸存、延迟支付吸存、以贷转存吸存、提前支取靠档计息等违规手段吸收和虚增存款。这也是继不久前《关于规范商业银行通过互联网开展个人存款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落地后,监管部门再次就存款业务进行规范整治。 商业银行如何落实监管要求并提升负债质量?郑忱阳建议,创新负债产品也是优化负债结构的重要手段,但一定要保证创新产品的合规性,摒弃依赖价格吸收存款的粗放式创新模式,主动适应客户和市场的需要,提供有针对性、差异化的自主创新类负债产品。商业银行要加强资产负债的动态匹配管理,根据负债规模调整资产投放的进度和节奏,定期进行流动性风险压力测试,确保资产负债管理的灵活性和适应性。此外,改善绩效考评指标是负债质量管理的保障,《办法》指出银行应将负债质量纳入绩效考评体系,禁止设立“冲时点、冲规模、冲排名”等考核指标,减轻基层业务人员负担,构建科学合理的负债绩效评价体系。
“冲时点”“抢份额”“高息揽储”将与银行说再见了。1月22日,银保监会发布《商业银行负债质量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从六大方面对银行负债质量管理提出明确要求。 去年以来,从压降结构性存款到叫停靠档计息产品,再到互联网存款新规出台,商业银行负债端的不合规操作被频频肃整。“负债业务是商业银行最基本的业务之一,是其主要的资金来源,严把负债业务关是防范金融风险的关键。”中国银行研究院博士后郑忱阳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银行负债业务复杂度增加 众所周知,银行资产质量管理一直受到监管层和银行机构的高度重视,而此次与之相对应的负债质量纳入全面监管意味着什么? 负债业务是商业银行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业务之一,主要由存款、同业负债、应付债券和向央行借款4个部分构成,其中,存款是最主要的负债来源。1月22日,银保监会副主席梁涛在国新办发布会上介绍称,截至2020年年末,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负债293.1万亿元,同比增长10.2%。 “资产与负债可以看作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目前,国内银行资产端管理办法相对完善,成效也较好,那么在银行负债业务越来越复杂,面临的风险管理难度也随之加大的情况下,研究出台负债质量管理办法,可以说是体现了强化银行管理的系统性。”中国邮政储蓄银行研究员娄飞鹏在受访时表示。 专家普遍认为,近年来,互联网金融、影子银行等新型金融业态发展迅速,催生了金融产品的创新和金融服务的迭代,商业银行在丰富负债业务种类、拓宽负债渠道和来源的同时,也增加了负债业务的复杂度,加大了负债管理的难度,极易造成金融风险的快速聚集和集中暴露。 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分析师周茂华认为,《征求意见稿》有三处亮点,一是拟对商业银行负债业务进行全面监管,从6个方面明确了负债质量管理的核心要素;二是明确和强化商业银行存款利率和计结息管理及规范吸储监管;三是对商业银行负债创新业务的“全流程”监管,坚决打击伪创新,强化消费者合法权益等。 创新应在合规的基础上进行 “此前,不少银行存在冲时点规模的情况,比如在半年或季度节点,经常会以高息方式吸引短期大额资金,用以提高考核时点的业务规模。”某银行从业人士坦言。 《征求意见稿》明确,商业银行不得通过返利吸存、第三方中介吸存、延迟支付吸存、以贷转存吸存、提前支取靠档计息等违规手段吸收和虚增存款。商业银行通过互联网吸收存款的,应当遵守相关监管规定。 “当前银行负债端的主要问题在于,资金来源单一且不稳定、负债结构不合理甚至失衡、负债和资产在期限、币种、利率、汇率等方面存在错配、负债获取缺乏主动性、负债成本偏高等。”郑忱阳表示,不同类型银行面临的负债端压力不同,大型银行和股份制银行客户资源丰富、渠道建设完善、品牌和信用优势明显,负债端压力不大;而对于客户结构单一、吸储能力弱、信用不足的中小银行来说,负债端压力已经成为其经营方面的根本性困境。 在此背景下,不少银行通过高收益的假结构性存款加大线下揽储力度,并利用互联网平台推出收益高、门槛低的存款产品,以违规返利吸存、提前支取靠档计息等“伪创新”手段维持稳定客源,不仅拉高了银行负债端成本,而且扰乱了负债业务竞争秩序。 《征求意见稿》强调称,商业银行开展负债业务创新活动,应当坚持依法合规和审慎原则,确保创新活动与本行的负债质量管理水平相适应,不得以金融创新为名,变相逃避监管或损害消费者利益。 负债管理突出精细化差异化 去年以来,为应对疫情冲击,提高支持实体经济能力,不少银行开始在负债端“做功课”,调整负债结构、压降负债成本。 “在负债端,农行的确做了些功课,主动调整存款策略,继续压降部分高成本存款,使得存款付息率同比下行。在主动管理的范畴之内压降负债成本。”农行行长张青松曾公开表示,目前,存款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存款成本降低有赖于活期存款的维护和活期存款占整个存款的比重,这要求银行在服务端、产品端有竞争力,增强客户的黏性,加强存款的精细化、差异化定价力度,合理控制中长期高成本的存款增长。 邮储银行方面则表示,该行将在保持核心存款优势的基础上,做好量价平衡,严控长期高利率存款增长,实现整体负债成本的有效管控。 专家认为,随着金融监管趋严、利率市场化改革稳步推进、金融脱媒向纵深发展,商业银行传统经营模式的众多红利消失,依赖业务扩张和追逐短利的盈利路径难以为继,银行的负债管理应该从注重量的积累转换为注重质的提升。 “商业银行可以从拓展客户结构、分散资金交易对手、丰富产品种类等方面优化负债结构,稳定负债来源,提高负债获取的主动性。创新负债产品也是优化负债结构的重要手段,但一定要保证创新产品的合规性,摒弃依赖价格吸存的粗放式创新模式,主动适应客户和市场的需要,提供有针对性、差异化的自主创新类负债产品。”郑忱阳表示。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目前,银行之间负债端情况差异较大,《征求意见稿》允许银行差异化设置负债管理指标和内部限额,为的是引导银行根据六大因素评估自身,并建立起最优的、适合自身的负债结构。
● 为留住客户,银行真是花了心思。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到,近期部分商业银行理财产品“温暖升级”,到期不赎回,收益照样给。专家表示,理财产品不断创新,背后反映的既有银行理财竞争激烈,也有银行负债“压力山大”。 温暖升级 某股份行日前对一款短期理财产品“温暖升级”。在该理财产品到期后,客户本金和投资收益并不会自动划到银行存款账户,对未主动赎回或未全额赎回的客户,银行“贴心”地准备了一项“福利”——未赎回部分的本金可继续享受该理财产品的收益。 以一款投资期限为90天、最近年化收益率约为3.6%的理财产品为例,该行理财经理介绍,持有这款产品90天后,若暂时没有动用理财资金的打算,比如还要过10天、20天的才会用到,那么可以先不赎回,持有期间仍可享受理财收益,而不是按照活期存款计息。若只是赎回部分资金,余下部分的本金仍可享受理财收益。继续持有期间,可随时实施赎回操作,资金T+1日到账。 用心增黏性 在理财产品不断创新的背后,除了业绩考核压力外,也折射出银行渴望增强客户黏性,这与银行负债端压力不无关系。 东方金诚金融业务部助理总经理李茜表示,2020年以来,银行资产端的投放速度加快,负债端的支撑需要跟上。“各期限的银行同业存单利率仍处于较高水平,货币市场结构性紧张,反映出银行存在负债端压力。” 从同业存单发行规模看,普益标准研究员刘龙泽表示,今年初,商业银行展现出积极吸收市场资金的姿态,多家银行公布的同业存单发行计划较去年进一步扩大。尽管存单发行成本走高,但银行发行热情不减,“量价”齐升。 拓宽资金来源 负债业务是商业银行最基本的业务之一,是其主要的资金来源。中国银保监会副主席梁涛透露,截至2020年末,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资产达319.7万亿元,同比增长10.1%;总负债293.1万亿元,同比增长10.2%。 李茜认为,银行自身应拓宽资金来源,如发行大额存单、同业存单、金融债等主动负债工具。还应加强负债成本管控,从服务端和产品端做强竞争力,增强客户黏性,提高存款精细化、差异化定价能力。 此外,银行还可以加强主动负债类工具创新,通过对不同客户、不同期限、不同产品的负债进行差别定价,调节负债结构比例;灵活利率定价机制,按户、按期限、按额度确定存款利率,丰富存款产品;顺应资金线上支付、移动支付趋势,通过做结算、做交易、做代理和做流量等,带动低成本资金沉淀。
图片来源:网络 1月5日晚间,中国恒大发布2020年销售简报。 公告称,中国恒大2020年实现合约销售金额7232.5亿元,同比增长20.3%,完成全年销售目标111%;合约销售面积8085.6万平方米,同比增长38.3%。 此外,2020年,中国恒大销售回款6531.6亿元,同比增长38.5%,全年销售回款率高达90.3%。 截至2020年12月末,中国恒大有息负债余额7165亿元,与2020年3月宣布实施“高增长、控规模、降负债”发展战略时相比,9个月实现有息负债下降1578亿元。 中国恒大还称,其2021年合约销售目标7500亿元人民币,有息负债目标再下降1500亿元人民币。 此前,在2020年3月31日举行的2019年年度度业绩会上,中国恒大董事会主席许家印曾表示,“恒大从2020年开始转变发展方式,全面实施‘高增长、控规模、降负债’的发展战略。 他称,“高增长”就是要实现销售高速增长。并表示:“2020年恒大内部目标是8000亿元,到2022年要实现销售1万亿元。” 如以8000亿元计算,则2020年全年中国恒大销售目标完成率为90.4%。
韩国家庭企业负债超GDP两倍多。据韩联社消息,随着疫情下面临经济困难的家庭和企业渐增,加上举债买房炒股者增多,韩国家庭和企业的债务规模已超过国民生产总值(GDP)的2.1倍。 报道称,韩国银行(央行)24日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截至第三季度末,家庭和企业的债务已经达到GDP的211.2%,环比增加4.8个百分点,创1975年开始相关统计以来的最高水平。 数据显示,第三季度末,家庭信贷为1682.1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9.9409万亿元),同比增长7%,住房抵押贷款和其他贷款分别增长7.2%和6.8%。债务猛增,而可支配收入同比仅增0.3%,导致家庭负债规模升至可支配收入的1.7倍,创下2002年第四季度以来的最高纪录,恐将成为日后消费复苏的障碍。 同期,企业信贷规模为1332.2万亿韩元,同比大增15.5%。韩国央行就此提醒,应就信用风险增大的可能性加以防范。温馨提示:财经最新动态随时看,请关注金投网APP。
近二十年来,银行报表呈现负债同业化、资产表外化特征,尤其是中小银行 近二十年来,银行负债结构显著变化,传统负债贡献减弱,同业负债和央行货币投放影响增强。2005年至2016年,银行负债中企业和居民存款占比持续回落,而对银行、非银和央行负债占比抬升近8.3个百分点至2016年最高17.3%;其中,央行货币投放和同业存单贡献,2013年底以来尤为突出。银行负债变化,与银行和银行、非银等同业往来增多、基础货币供给变化,及存款“搬家”等有关。 从负债到资产,同业业务扩张带动银行规模显著增长,部分中小银行得以“弯道超车”。银行资产结构来看,贷款占比多在50-55%附近变化,而同业资产占比从2005年的12.2%抬升至2016年最高25.2%,尤其在2013年、2016年前后增长较快,主要缘于银行通过买入返售、应收账款等腾挪资金出表。其中,中小银行同业业务扩张明显快于大行,使得中小银行规模从大行的一半增长至两者相当。 从表内到表外,银行资金出表和表外理财等规模,从迅速扩张到同业收缩 银行资金出表和表外理财等的持续扩张、尤其是2014年至2016年的快速“膨胀”,带动同业、非标融资等扩张。2010年信贷收紧后,银行资金出表增多,推动股权及其他投资项规模,从2011年初不到1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初超23万亿元;同时,理财规模也大幅增长,从2010年底2.8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超30万亿元。银行表内外资金,流向券商资管等渠道,带动信用债、非标融资等扩张。 随着空转套利等监管趋严,银行表外业务的无序扩张得以遏制,同业空转现象2017年开始明显减少。表外业务扩张过程中,资金逃避监管、违规流向房地产、多层嵌套、刚性兑付等行为,导致金融风险快速累积。相关的监管措施也在不断完善升级,尤其是2017年以来,“三三四十”、资管新规等监管措施密集落地实施;随后,资金出表业务、同业理财等大幅收缩,表外理财规模增长基本停滞。 告别同业快速扩张后,金融机构流动性分层、实体信用分层现象逐步凸显 随着银行同业和表外业务等明显收缩,银行与银行、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层现象逐渐凸显。2017年之前,银行同业业务、表外理财等扩张,淡化了银行对传统存款依赖,尤其是中小银行;银行与非银往来增多,也带来非银规模“膨胀”。2017年以来的监管加强,加大了部分前期同业扩张较快的银行负债端压力,进而导致大行与中小行流动性分层逐渐凸显,银行与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化也随之加剧。 从银行到实体,表外融资多元化,但风险大多留在表内;打破刚兑下,信用分层凸显,要靠风险分散下的多元融资来弥合。银行资金出表和表外业务等扩张,加速债券、非标等扩张,带动实体融资多元化;但普遍存在的刚兑等,使得大部分风险依然停留在银行,有些风险甚至没有被充分监管和定价。随着刚兑打破,实体信用分层在2018年后加速显现,构建多元融资、实现风险分散或是破局之道。 风险提示:金融风险暴露,及监管政策变化。 报告正文 1、近二十年银行大变迁,负债同业化、资产表外化 1.1、告别传统、拥抱同业负债,银行负债“快速膨胀 近二十年来,银行负债结构显著变化,传统负债贡献减弱,同业负债和央行货币投放影响增强。2005年以来,银行负债中企业和居民存款占比持续回落,从2005年的77.5%下降至2017年最低62.7%;同时,对银行、非银和央行的负债合计占比抬升近8.3个百分点至2016年最高17.3%。其中,对银行负债和非银负债扩张,使其占银行总负债比重在2012年和2015年达到高点、分别为8.3%和9.3%;2013年底以来,央行和同业存单成为银行重要负债来源。 [1] 对央行负债:向中央银行借入的款项,包括再贷款、再贴现、公开市场操作等一系列货币政策工具。对银行负债:从其他商业银行吸收的存款和拆入资金等。 对非银负债:从非银机构吸收存款和拆入款项等,主要包括证券公司的客户保证金、券商资管和基金公司存款等。 债券发行(除同业存单):商业银行发行的各类债券,包括商业银行普通债、次级债和政策性银行债等。 银行负债端变化,与银行和银行、非银等同业往来增多、基础货币供给变化,及存款“搬家”等有关。2005年以来,对银行负债持续增长、尤其是在2012年加速增长,与银行间市场扩容带来的同业拆借等交易增多有关。2013年,以余额宝为代表的互联网货币基金,吸引银行“存款搬家”,然后又通过同业拆借、协议存款等方式,使资金回流到银行体系,带动对非银负债快速增长;类似地,券商、信托等资管业务扩容,也成为银行负债来源。2014年以来,基础货币供应由外汇占款转向由央行主动提供,逆回购、MLF等投放表现为对央行负债增加。 相较于大行,中小银行同业负债扩张较快、对同业资金依赖度上升,更容易受到流动性冲击。2012年至2016年,中小银行同业负债扩张速度,显著快于大行,表现在中小银行同业负债增速中枢维持在50%以上,而大型银行同业负债增速一度转负;基础货币供应方式的变化,也使得中小银行需要更多通过同业市场获得资金,导致中小银行对货币市场流动性变化较为敏感。例如,包商银行被托管后,城商行同业存单发行难度加大、成本上升,与大行利差显著扩大。 1.2、从负债同业化到资产表外化,中小行“弯道超车” 类似负债端,银行资产结构也经历显著变化,同业资产明显扩张、银行持有政府债券增多。银行资产端主要包括,企业和居民贷款、对政府债权,及拆借回购、同业存单等同业资产。其中,企业和居民贷款合计占比多在50-55%附近变化,而同业资产增速从2005年的12.2%抬升至2016年最高25.2%,尤其在2013年、2016年前后增长较快。此外,银行对政府债权,2015年以来显著增长。 [2]储备资产:包括准备金存款和库存现金 对政府债权:指商业银行持有的政府债券,包括国债和地方政府债。 同业资产:包含对银行同业债权和对非银同业债权,其中,对银行同业债权包含同业存款、拆解回归、同业存单、债券等;对非银债权包含存放和拆放给非银机构的款项以及持有的非银机构发行的债券。 同业资产的扩张,与同业负债和资金出表增多等紧密相关,而银行持有政府债券增多缘于地方债供给增加。相较于一般存款,同业负债的高成本、短期限,决定了银行贷款可能较难满足成本收益匹配,使得银行有动力将资金出表、或者投资一些高收益刚兑型金融产品,2013年前后买入返售模式居多、2016年以来主要腾挪应收款项类投资科目。银行持有的政府债券包括国债和地方债,2015年以来地方债供给持续、大幅增长,是银行对政府债权增长的主要原因。 借助同业业务,中小银行加快扩张、规模已与大行相当,部分中小行实现“弯道超车”。相较于大行,中小银行资金出表、开展同业业务的积极性较高,股权及其他投资项增长明显快于大行,规模从2011年初的0.1万亿元扩张至2018年初最高的18.5万亿元,而大行最高只有4.6万亿元。相应地,中小行资产规模增长明显快于大行,截至2021年11月,中小银行总资产规模与大行相当。其中,部分城商行和农商行资产规模10年间增长10倍以上,而同期国有大行资产规模仅增长2.5倍。 2、从表内到表外、从快速增长到同业收缩 2.1、表外业务快速扩张,带动非标和同业迅速增长 资金出表和表外理财是银行进行表外业务的两种模式,2010年开始先后经历大幅扩张、尤其在2014年至2016年规模明显“膨胀”。2010年信贷收紧后,银行资金出表明显增多,推动股权及其他投资项规模,从2011年初不到1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初超22万亿元;从上市银行报表来看,买入返售、应收账款等规模先后扩张。同时,银行理财规模也持续大幅增长,从2010年底2.8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最高超30万亿元;其中,同业理财扩张尤为突出,规模在2014年至2016年增长了近11倍。 [3]2018年后,银行理财规模未有连续数据公布。 不同业务模式,投向也存在差异;资金出表大多流向非标资产,理财资金以配置债券等标准资产为主。银行资金出表,除买入未贴现承兑汇票等外,还借助信托、券商资管、基金子公司等通道,以收益权、委托贷款、信托贷款等形式,间接向实体提供融资。例如,2016年基金子公司专户63%的资金来自银行,而近57%的资金投向了委托贷款、信托贷款、债权投资等非标资产。相较之下,理财以债券和存款配置为主、合计达61%,而非标类资产占比只有17%。 表外业务扩张过程中,资金出表逃避监管、违规流向、多层嵌套等行为,导致金融风险快速累积。买入返售等模式的创新,为银行节省资本消耗、规避信贷约束等提供了便利,使得相关业务规模快速“膨胀”,但风险缺乏合理有效的管控。同时,表外理财,与券商资管、基金子公司等合作,经过多层嵌套等,带动资管产品规模大幅扩张,但刚兑、期限错配等问题,使得潜在流动性风险、信用风险等持续累积。 2.2、随着监管趋严,资金回表和表外独立发展趋势已定 2017年以来,银行同业业务、理财等的监管措施不断完善,以资管新规为代表的统一监管政策加大了监管套利难度。针对银行资金通过信托和票据出表等行为,当局加强相关业务后,机构又创新业务模式来绕过监管。例如,2014年127号[4]文限制买入返售出表行为后,资金借助应收款项类投资出表。但分业监管模式下,跨机构行为的监管缺乏穿透监管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2017年围绕银行同业业务专项治理、2018年资管新规的推出,从内外两个方面进一步加强监管,尤其是资管新规及其配套细则,打破分业监管的局限,以统一框架来约束表外理财等资管业务。 [4]2014年4月,银发[2014]127号文《关于规范金融机构同业业务的通知》。 随着监管趋严,银行资金出表明显收缩,理财规模增长放缓、甚至收缩,尤其是同业理财大幅下降。2011年以来,资金出表规模增长,与监管加强、机构创新绕开监管紧密相关,监管加强时增长有所放缓,通过创新绕开监管后继续扩张,股权及其他投资增速变化即为例证。随着统一监管加强,银行表外业务显著减少、资金出表规模从增长显著放缓到大幅收缩,表外理财也一度收缩,尤其是金融同业理财规模,2017年至2018年下降5.4万亿元、降幅超过80%。 银行发行ABS等盘活存量资产、缓解资金压力,同时通过设立理财子公司,推动表内外业务独立。资金出表等监管趋严,使得资产回表压力较大,进而加大银行表内资金压力上升,银行通过补充资本金等提升表内资产扩张能力;同时,银行积极发行ABS、盘活存量资产,来缓解资金压力。监管推动下,银行进一步明确表内、表外业务边界,积极筹建设立理财子公司、推动理财业务转型,净值化理财明显增多、占全部理财占比从2016年的1.3%抬升至2020年10月的30%。 3、从金融到实体,流动性格局重塑下的分层与弥合 3.1、从同业扩张到收缩,银行流动性分层已加速显现 同业、表外业务扩张过程中,资金在银行与银行、非银之间流转增多,重塑流动性格局。2005年之前,银行与银行资金往来较少,大多是银行与实体、央行的资金往来。随着银行间市场等的发展,银行与银行同业拆借等增多;基础货币供应方式的变化,也推动银行与银行资金往来增多;而以公募基金、券商资管等为代表的非银机构的发展,带来银行与非银资金往来明显增多。例如,货币基金持有同业存单比重已超过银行、间接为银行提供流动性,而货币基金资金很大比例是来自银行,使得非银成为银行与银行资金往来的重要中介。 随着监管趋严,同业无序扩张、资金空转等行为减少,银行加大从实体获取稳定性负债。2013年年中“钱荒”后,银行与银行同业往来明显减少,银行同业负债增速一度大幅回落近70个百分点至0附近,随后一直处于相对低的增速水平;同时,同业存单、资管计划等成为银行与银行、非银之间资金往来的重要载体。2016年以来,表外理财、同业存单等纳入MPA考核,及资管新规等落地,有效遏制了同业无序扩张、打击资金空转等;银行通过结构性存款、大额存单等,扩张负债来源。 告别同业快速扩张后,银行与银行、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层现象逐渐凸显。相较于大行,中小银行揽储能力相对较弱、一般存款占比低于大行,同时负债成本也相对较高;在同业快速扩张的典型时期,如2014年至2016年,中小银行较为容易的获得稳定同业负债,使得同业负债占比上升、一般存款下降。2017年以来的监管加强下,部分前期同业负债扩张较快的中小银行负债压力上升,容易受到流动性冲击而出现明显分层,银行与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化也随之加剧。例如,2019年包商银行被托管后、2020年结构性存款压降过程中,流动性分层现象凸显。 3.2、从金融到实体,信用分层要靠多元化融资来弥合 银行表外业务发展、与非银往来增多,带动实体融资多元化。2010年之前,实体融资相对单一、以贷款为主。2010年后,银行资金出表、表外业务扩张,带动信托、券商资管等非银机构扩容,进而推动信托贷款等非标融资增长,委托贷款、信托贷款和表外票据合计规模占新增社融比重一度超过28%;同时,债券市场和股票市场扩容,债券和股票融资也明显增多、占新增社融比重一度超过10%。 尽管表外融资增多,表外资产并非由银行直接持有,但刚兑等存在,使得风险大多仍留在银行体系内。易纲在《再论中国金融资产结构及政策含义》文章中指出,金融资产并不是由谁持有,就由谁承担风险。例如,规范之前的很多理财产品,原本应该是“受托理财,风险自担”,但由于存在刚性兑付,银行等金融机构实际上承担了投资者的风险。风险向金融机构集中的趋势明显,2018年末金融机构承担风险的占比较2007年末提高了14.3个百分点至54.5%。 打破刚兑下,实体信用分层的加速显现,要靠风险分散下的多元融资来弥合。表内外业务纳入统一监管下,表内资金回归本源、支持实体融资;表外理财以理财子公司形式独立运作,遵循“有多少本钱,做多大生意”原则。随着打破刚兑,资金向一些“安全”资产集中,导致信用分层在2018年开始加速显性化。为此,当局通过民企融资支持工具、普惠金融降准等措施,引导机构加大对民企和小微企业支持;同时,推动股票、债券注册制等,构建多层次融资,推动风险分散下的融资多元化。 研究结论 (1)近二十年来,银行负债结构显著变化,传统负债贡献减弱,同业负债和央行货币投放影响增强。2005年至2016年,银行负债中企业和居民存款占比持续回落,而对银行、非银和央行负债占比抬升近8.3个百分点至2016年最高17.3%;其中,央行货币投放和同业存单贡献,2013年底以来尤为突出。银行负债变化,与银行和银行、非银等同业往来增多、基础货币供给变化,及存款“搬家”等有关。 (2)从负债到资产,同业业务扩张带动银行规模显著增长,部分中小银行得以“弯道超车”。银行资产结构来看,贷款占比多在50-55%附近变化,而同业资产占比从2005年的12.2%抬升至2016年最高25.2%,尤其在2013年、2016年前后增长较快,主要缘于银行通过买入返售、应收账款等腾挪资金出表。其中,中小银行同业业务扩张明显快于大行,使得中小银行规模从大行的一半增长至两者相当。 (3)银行资金出表和表外理财等的持续扩张、尤其是2014年至2016年的快速“膨胀”,带动同业、非标融资等扩张。2010年信贷收紧后,银行资金出表增多,推动股权及其他投资项规模,从2011年初不到1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初超23万亿元;同时,理财规模也大幅增长,从2010年底2.8万亿元增长至2017年超30万亿元。银行表内外资金,流向券商资管等渠道,带动信用债、非标融资等扩张。 (4)随着空转套利等监管趋严,银行表外业务的无序扩张得以遏制,同业空转现象2017年开始明显减少。表外业务扩张过程中,资金逃避监管、违规流向房地产、多层嵌套、刚性兑付等行为,导致金融风险快速累积。相关的监管措施也在不断完善升级,尤其是2017年以来,“三三四十”、资管新规等监管措施密集落地实施;随后,资金出表业务、同业理财等大幅收缩,表外理财规模增长基本停滞。 (5)随着银行同业和表外业务等明显收缩,银行与银行、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层现象逐渐凸显。2017年之前,银行同业业务、表外理财等扩张,淡化了银行对传统存款依赖,尤其是中小银行;银行与非银往来增多,也带来非银规模“膨胀”。2017年以来的监管加强,加大了部分前期同业扩张较快的银行负债端压力,进而导致大行与中小行流动性分层逐渐凸显,银行与非银之间的流动性分化也随之加剧。 (6)从银行到实体,表外融资多元化,但风险大多留在表内;打破刚兑下,信用分层凸显,要靠风险分散下的多元融资来弥合。银行资金出表和表外业务等扩张,加速债券、非标等扩张,带动实体融资多元化;但普遍存在的刚兑等,使得大部分风险依然停留在银行,有些风险甚至没有被充分监管和定价。随着刚兑打破,实体信用分层在2018年后加速显现,构建多元融资、实现风险分散或是破局之道。 风险提示 金融风险暴露,及监管政策变化。
业内人士认为,有效控制银行体系负债成本是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重要抓手,未来负债成本的管理将继续加强,中小银行应树立稳健的发展模式和理念,提高负债端质量。 日前,包括支付宝、京东金融、度小满、陆金所在内的多家互联网平台均下架了互联网存款产品。 近年来,互联网存款、靠档计息类存款等产品风生水起,成为部分银行揽储的重要手段,但其蕴藏的抬高负债成本等问题也引发了监管关注。业内人士认为,有效控制银行体系负债成本是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重要抓手,未来负债成本的管理将继续加强,中小银行应树立稳健的发展模式和理念,提高负债端质量。 互联网存款纷纷下架 多家互联网平台在下架存款产品时表示,下架相关产品是基于监管对互联网存款业务的关注所作出的决定。相关产品只对已购买用户可见,持有产品的用户不受影响。 所谓互联网存款,主要模式是银行通过第三方互联网金融平台销售存款产品,产品和服务由银行提供,平台提供存款产品的信息展示和购买接口。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到,平台分成比例约为存款本金的千分之三。此前在第三方平台上发行存款产品的大多是区域性中小银行或民营银行。相关产品具有门槛低、利率高、支取灵活的特点。 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孙天琦日前撰文指出,此类存款的流动性特点有别于传统储蓄存款,给监管部门和金融机构带来新课题。互联网金融平台开展此类金融业务,属“无照驾驶”的非法金融活动,也应纳入金融监管范围。 除了互联网存款纷纷下架外,“靠档计息”存款产品也在逐步规范。六大行、华夏银行(行情600015,诊股)等日前发布公告,自2021年1月1日起,提前支取靠档计息的个人大额存单、定期存款等产品,计息方式由“靠档计息”调整为“按活期存款挂牌利率计息”。 负债成本窘境 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表示,“靠档计息”存款产品及互联网存款业务等的出现,固然有银行片面追求市场份额、盲目扩大存款规模等因素,但推出上述新型存款产品和业务的银行多为中小银行,这更多反映出中小银行负债来源狭窄、负债成本高企的窘境。 负债端成本管控一直是监管部门关注的重点。光大证券(行情601788,诊股)研究所金融业首席分析师王一峰表示,有效控制银行体系负债成本是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重要抓手。 央行此前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加强存款利率管理的通知》明确,各存款类金融机构应严格执行中国人民银行存款利率和计结息管理有关规定,按规定要求整改定期存款提前支取靠档计息等不规范存款产品。 尽管目前尚无针对互联网存款的监管规则出台,但多家互联网平台均表态称,将密切关注相关监管政策和指导意见,认真落实。 王一峰分析,互联网存款的竞价模式导致客户更多基于利率的高低来选择产品,造成市场无序竞争增加,推高了中小银行负债成本,从而诱使中小银行开展更高风险的业务,导致其自身经营风险加大。同时,互联网存款使中小银行突破区域经营限制,不符合属地经营的总体原则。此外,互联网存款高度依赖平台导流,造成资金在银行体系内流动性加大,极大提高了中小银行负债的不稳定性,有可能导致中小银行发生流动性风险或流动性风险的传染。 树立稳健发展理念 业内人士认为,对于存在揽储困境的中小银行而言,应树立稳健的发展模式和理念,提高负债端质量。 一位民营银行业务人士表示,在互联网存款下架后,该行正讨论方案,寻求做好自有APP渠道长期运营的规划。“我们的目标是不断优化自有渠道以及用户体验,丰富产品线,打造小而美的银行。此前推出的一些拉新活动也在起效果。” “未来负债成本的管理只会加强,不会削弱,预计监管部门会进一步管理突破利率自律机制和MPA约束的高成本主动负债。”王一峰强调,整体来看,存款市场竞争将更趋有序,对于部分中小银行来说,在渠道和网络的限制下,“弯道超车”的难度会加大。中小银行应深耕本地,扎根基层,不要追求规模的简单做大。 从监管方面看,董希淼表示,建议修订现行相关办法,为更多的中小银行尽快进入同业拆借市场开展流动性管理和通过发行金融债获得资金来源提供便利,缓解负债来源单一等问题。同时,应进一步深化存款利率市场化,实施差别化政策,在市场利率自律机制之下允许中小银行采取更有弹性的存款利率浮动空间。对银行通过互联网渠道吸收存款应给予差别化的支持。